第1012章 真是個大隱患(1/2)
長久等等的暴露還得追溯到兩年以前,功臣卻并非一度深獲潘博信任的裴子建,佃作的關鍵之處便是隱密,子建雖說一度獲信,然而他并不隸屬潘博佃作營隊,當然不可能知道廣陽的佃作安插情況,就連當初云空,子建也只是偶然間聽聞了一個寺名,幾經摸察才鎖定云空。
而長久的暴露,其實正是因為此員工役,他雖成功打入匠作署,并靠著人緣良好,爭取得押運這一美差——押運一職雖難免奔波,然而對葦澤關而言,不過是從匠作署將兵器送去軍營,來回不過半日時間,若非戰時,往日實在清閑,不比得普通工役終日勞作,又因押運常與軍差來往,難免會受請托——軍戶之所以稱為軍戶,一定是家中男丁有從軍之人,例如這工役的丈人,從前便是軍士,還當過隊正,只因身負重傷,再不能征戰,才讓長子襲了軍職,偏長子也戰死了,家中再無男丁,唯有一個女兒,這才招了贅婿。
廣陽部可不比云州部,在王進谷節度下早已無視大周軍規,云州部若無戰事,軍士可在云州城內任意走動。廣陽部的軍士可沒有這樣的特權,尤其武威侯接手管治后,無論戰時閑時,軍士都必須留守關城及軍營,而普通百姓,當然不能進入關城。
這樣一來,軍士明明與家眷相離不遠,想要見面卻不容易,反而要比隔著千山萬水更加煎熬些,故而免不得請托押運役差,將一些自家腌制干果、咸菜,或者女眷們略盡心意的針線鞋襪,交軍差代轉。
廣陽部雖嚴禁軍士與家眷私傳書信,然而卻不能完全杜絕骨肉親情,一應物品軍差上交監察過目,倒也不理會這點程度的“私授”,各軍差雖說嚴禁收受軍戶好處,不過他們同樣都有父母妻小,推己由人,往常也不會拒絕此類瑣碎事由,那么做為與軍差直接交集的押運,就很受軍戶交好了,不乏熱情款待,好吃好喝招呼。
這位贅婿自打謀了押運一職,人緣更比從前要好,他卻也不驕不躁,照舊一副實誠模樣,也從沒行為過私通消息的可疑舉動,奈何秦明是個警慎人,自從跟隨父祖鎮守葦澤關,第一件事即為著手排察奸細,最簡單的辦法當然是調察戶籍來歷,故而早就留意到贅婿雖是工役,并非軍戶子弟,也不是廣陽人士,頗有些來歷不明,對他格外關注。
兩年前贅婿忽然謀調押運,秦明以為與其一貫任勞任怨從不拈輕避重的“秉性”不附,大動疑慮,從而注意到贅婿暗下與長久來往,將長久這位上線“順籐摸瓜”出來,又確定長久暗下與一行商有私,尤其這回軍事行動之前,長久與那行商密謀,秦明緊盯行商,果然發覺行商繞經別處往營州!
長久這條暗線便被秦明徹底明確為營州佃作,并上報晉王,賀燁囑令按兵不動,暫時容忍。
此事十一娘本就知情,這時篤斷道:“此敵間忽謀押運一職,殿下與我皆疑其是為與某位軍差聯絡方便,那么這名軍差,必定也是營州安插佃作。”
賀燁決意故縱那十人副,十一娘立即洞悉他是打著一石三鳥的算盤。
軍差雖被軍屬看重,實則是低階軍士,不可能接觸軍情要務,看似無關緊要,然則軍中混入佃作,想想都不安穩,利用這回引蛇出洞,斬草除根當然更妥,這算一鳥。
另外,十人副“焦老爹”若能在營州佃作的暗助下脫身,抵達長安后必然會想盡辦法聯系志能便分部首,順籐摸瓜剪除東灜佃作,這也算一鳥。
最大的一只鳥,當然還是劉洪元,楊懷犀的推斷原本不錯,賀燁的確是要利用疫毒大破安東軍。
然而碧奴聽說不僅工役,連軍差中竟也混入佃作,更是震驚。
“兩軍交戰,韋太后不調禁軍支援,僅靠征兵令,當然不能完全避免佃作混雜其間。”十一娘卻并不覺得大驚小怪:“比如廣陽部,至少有十萬征兵,這些人有一部分是從晉朔以外州縣征集,因太原推行新政,又吸引不少流民,流民之中,實難排察有無佃作,只不過就算流民從軍,往往不涉要重之職,潘博再是如何本事,也不可能安插太多佃作從軍,相信這名軍差,已足夠他楚心積慮了,但僅只一、二無足輕重之人,并不能導致軍中哄亂,所以這枚暗棋他們一直沒有啟動,意圖恃機。”
正好比賀燁所率先鋒軍,無一流民來歷不明者,又好比武威侯、秦明等率領的主力部隊,大多也是從軍多年的精銳,就算補充了一些新征軍士,首選也是籍憑有考者,正是為了防范敵間混入要害職位,在關鍵時刻引發禍患。
當然,流民中若有驍勇善戰屢立軍功者,也可能提拔去精銳之部,潘博顯然寄望那枚安插軍中的佃作有此造化,他并不急著啟動,賀燁及秦明排察起來甚是艱難,暫時“按兵不動”也確有無可奈何之處。
比如前朝末帝,生性多疑而又暴虐,視人命如草芥,當時周高祖便心生一計,故意暴露末帝軍中一員內應,末帝大怒,將與該內應接觸之軍士盡數處死,結果鬧得軍中嘩變,逼得末帝落荒而逃不說,人頭終于還是難逃叛軍鍘刀。
軍中混入敵間雖然不容忽視,但為除敵間而濫殺無辜,結果斷然會得不償失。
眼下兩軍正在交戰,箭矢等物多有損耗,負責押運的工役自然勞忙,幾乎日日都要來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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