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夫人不靠譜(1/2)
袁夫人其實也是今歲元宵之后,才從長安前來云州,倒不是她不舍京都繁華,四年前王績授職云州刺史時,考慮到云州城萬事待興,連刺史府都是一片斷壁殘垣,各項物資缺乏,女眷跟來實在太不方便,故而直到眼下云州已然初具規模,袁夫人這才趕來團聚,相比十年前的憂心忡忡,眼下她因為夫君與兒子仕途平順,倒更顯雍容華貴了,不過眼見從前那個小小的庶女,如今身份更要比她高出一頭,袁夫人不免還是感慨萬千。
她那時雖說看好十一娘的早慧伶俐,給予幾分憐愛,卻萬萬不料一個庶女竟然有幸成為親王妃,雖說晉王燁的愚頑是眾所周知,不具才干,但袁夫人以為晉王也不需要具備太多,有這身份就已經足夠了。
她的兩個女兒,都是嫡出,相府千金,也不見有這等幸運呢!
就更不說韋太后竟然寄望晉王妃治政太原,這可是極有可能被寫入史冊,永垂不朽的榮光,那是多少男子都不能企及的。
此時十一娘已經略經休整,完全看不出風塵仆仆的模樣了,她正值妙齡,自然容光煥發,雖一口一聲“袁世母”,從神態到口吻都格外親和,可不知為何,袁夫人就是覺得有種隱隱的壓迫感,又兼格外復雜的遺憾與失落,要是她的兒媳柳四娘也有這份才干,說不定兒子的官職這時便已經突破五品了!
雖然說,七郎王寧致終究沒被柳蓁這個妻子連累,造成任何不順,但是因為舊事,袁夫人始終無法放下芥蒂,就算眼下柳蓁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袁夫人仍然還是看這個兒媳不怎么順眼。
鬼使神差之下,忽然便拉住了十一娘的手:“王妃還是孩童時,妾身便看出王妃不同平凡,這時更加再不懷疑了,只可惜,若論姻緣……王妃到底還是不比阿蓁福氣。”
十一娘當然明白袁夫人的話,倒不是“狂妄自大”宣稱賀燁比不上王七郎,說的無非是姬妾之事而已,王七郎直到如今,可都沒有納妾。
她也看穿袁夫人隱隱期待的神色,但當然不肯為了賢名,去拉阿蓁的后腿。
王七郎忠孝,是個名符其實的君子,但依這時的風俗道德,納妾與否當然不是評定君子的標準,王寧致不像尹紳,沒有拒不納妾的“家規”,但十一娘卻知道阿蓁的真性情。
阿蓁父母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阿蓁對丈夫的期待,當然會加入這一條,所以無論袁夫人怎么逼迫,因阿蓁堅持,王七郎都不肯納妾,可這世道,雖說男人納妾合禮合法,但也存在不少妒婦,女人們并不是個個奉行“賢良”,甘愿被所謂婦德奴役,就如阿蓁這般,嚴格論來已經觸犯“不順父母”以及“多妒”,奈何不僅王七郎護妻,祖父王淮準翁爹王績也不在意,袁夫人再怎么折騰,也沒辦法刁難住阿蓁。
十一娘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附和袁夫人!
她莞爾輕笑:“四姐的確比我少了許多煩心事,不過四姐夫倒也甚是讓人羨慕呢,夫人有所不知,后宅爭風吃醋之事屢常發生,便連殿下有時也難免煩躁,好幾回指責,說道有些人根本便是居心不良,為丁點得失不依不饒,哪里是為他著想。”笑容又更深幾分:“正是因為四姐能夠全心全意相夫教子,四姐夫才能專心于國事政務,俗語有一句家和萬事興,我認為確為至理名言。”
又緩緩說道:“早前聽過一些流言蜚語,道是姐夫不顧手足,世母苛待庶子,我便很為世母與姐夫不平,好在是京兆王門風肅正,立即澄清謠言,責罰無事生非者,世母與姐夫名譽得保,居心叵測者自取其咎,真真大快人心。”
袁夫人自己便不是真賢良,對姬妾庶子多有苛薄,難免讓人懷恨,王績來云州,有意將庶子帶來任上歷練,初心是好的,也是他明知庶子資質不如嫡子,科舉無望,學些本事也有利于將來自立門戶,誰知姬妾以為是袁夫人挑唆,暗下散布流言,王相國知道后勃然大怒,狠狠處罰王績姬妾不說,將庶孫也留下來親自嚴教,并沒讓他跟來云州,袁夫人卻沒有因而受到怪罪。
十一娘舉這例子,就是暗示袁夫人,你自己尚且險受其害,也并非完全沒有錯處,這時竟然還不放棄讓兒子納妾,難道眼看兒子夫妻失和,你這當母親的就滿足快樂了?
袁夫人也算老于事故了,當然聽得明白晉王妃的言下之意,是萬萬不會因她幾句挑唆就眼紅堂姐四娘的,立馬就偃旗息鼓,嘆道:“真是家丑,妾身羞愧萬分。”
十一娘也就此打住了,畢竟袁夫人是阿蓁婆母,雖不大好相與,但看阿蓁這些年來游刃有余,顯然能夠應對,她也沒有必要干涉太多,表明立場便已經足夠,便主動拉了袁夫人的手,問道王十五娘:“一別多年未見,我掛念得很,十五姐現在何處?”
說道這話題,袁夫人便連連抹淚:“十五娘夫君授職巴陵令,可是在叛亂發生之地!如今已經失去音訊了,也不知,巴陵是否得保。”
十一娘沒想到一問便戳中了人家的心頭痛,很有些過意不去,也實在擔心王寬的安危,因勸道:“吉人自有天相,十五姐心存仁厚,必然不會遭遇險難。”
她這幾年,所有心力都放在京中及太原,實在無睱旁顧,對于南邊現下是什么情勢,十一娘除了從邸報中得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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