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發作(1/2)
吳道玄那幅“天倫之樂”的畫卷,前一任主人當然便是秦霽。
上回因為陷害晉王妃,秦朗安排給她的那名“文士”早便送回了長安,不過她的小哥果然真心疼愛她,前不久將另一位處心積慮收買的心腹再度送來供秦霽驅使,另將機緣巧合下入手的一幅吳道玄畫作也托這心腹送來晉陽,做為送給妹妹的生辰禮。
秦霽年幼時便“心存大志”,不愿在琴棋書畫上敗給世族閨秀,很是用心四藝,尤其書畫,倒也是真心喜好珍藏名家畫作,秦朗送給她這份生辰禮,當然不是為了讓妹妹用來投毒。
當妹妹的雖對小哥的禮物愛不釋手,奈何這些身外之物到底不比母儀天下的理想更加重要,秦霽幾乎沒有猶豫一下,便選擇了用此物投毒。
婷而對于書畫的喜好本不是機密,秦霽既早將她視作眼中釘,也不難打聽出婷而曾經拜托春秋書苑掌柜的事,當然那個所謂的文士,便是秦朗新近送來的親信,可惜只用了一回,甚至還沒有真真正正熟悉晉陽城,為防露出馬腳,又奉令遠離了。
秦霽自然也從小哥的書信中得知此畫的來歷,并不是從商賈手中購得,而是偶然出游時,見一獵戶家中懸掛,那獵戶并不知這幅絹畫珍貴之處,聽說秦朗愿出三十貫錢收買,眉開眼笑毫不猶豫便答應轉手,見問畫作來歷,那獵戶也不隱瞞,說是他家祖上,曾經也是有千畝田園的富戶,他曾祖父還年輕時,某日家中來了個客人寄宿,為換酒菜,便揮毫作畫,獵戶的曾祖父大約知道幾分吳道玄的名氣,一度也將此畫作為珍藏世代相傳,可到了獵戶父親一代,家境已經敗落得差不多就要逃亡了,獵戶之父過世時,已是窮困潦倒,并沒將父祖的交待轉告兒子。
獵戶打小就沒讀過書,只是聽說過祖上的富足,以及曾祖父那一代某位客人用一卷絹畫換一餐吃喝的趣事,并不知道這畫是名家所作,也沒想到能換錢,不過到底是因為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本著與其丟棄不如留下做個念想,掛在家中圖個美觀吉利的想法,倒是把畫作保留了下來。
獵戶住在山中,鄰人不多,與他往來者也沒人慧眼識珠,直到遇見秦朗白揀了個便宜。
這說法秦霽倒也認可,因為她也在許多雜文記述中見過吳道玄行事不羈,看不順眼的人,即便是權貴捧著真金白銀也買不到他一筆涂畫,卻又時常為了酒食不吝筆墨,甚至于興致來時,提筆在土壁上作畫的事跡。
而秦霽之所以在她的珍藏中選擇這幅畫投毒,一來是因投婷而所好,更加重要的是這幅畫她得手沒有多久,碰巧沒有拿出來展示過,再有就是秦朗收買的途徑也沒法追察,簡直沒有比這更加適合的投毒載體了。
她唯一擔心的是,婷而防范太過,賀燁手下那位神秘的奇人異士又懂得如此隱蔽的投毒方式,先一步察明這畫中的機巧,讓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功虧一簣。
不過想著最大的損失也不過是一幅畫作而已,秦霽當然要盡人事聽天命。
因為在她看來,就算事后晉王心生懷疑,或者是那異士診出婷而小產是中了十香摧之毒,進而察明畫作有鬼,這回也不可能懷疑到她身上,因為她不可能在將十香摧上呈之后還用此毒加害婷而,簡直就與引火燒身無異。
她既沒了嫌疑,嫌疑人必然就在王妃與任氏之中,可無論賀燁更加懷疑哪一個,都不可能察出任何蹊蹺,賀燁更加不可能審問王妃與任氏,暴露實力與警慎。
所以這件事情,只能在晉王的懷疑下不了了之,至少當晉王成就大業之前,成為一樁疑案。
待數載以后,真相便更加難以察明,到時晉王就算想要追究,也不會輕信王妃以及任氏否定之辭。
當然,秦霽這回因為更加警慎的緣故,必然不會再那么愚蠢的遣人去朝晞苑打聽消息,或者驗看那幅畫作有沒被婷而懸掛起居之處時常賞看。
她只是安靜的,又緊張的,靜候結果。
這個結果來得并不緩遲,寒衣節早已過去,據太原府的氣候,十月中旬時便已啟用暖閣,更何況因為懷孕越發要謹防風寒的婷而?當得畫作,只要沒動疑心,必然會懸掛起居之室,十香摧經溶解于水,小心翼翼浸滲畫卷留白處,風干后并不會有絲毫痕跡,更無香息,直到遇熱重新凝為粉塵飄散,那香息也是清淡非常若有若無,極難察覺。
婷而嗅入毒香,當晚立即發作,先是腹痛,自然會驚動晉王,鬧得好場雞飛狗跳,不僅晉王妃,諸位姬媵聞訊后也不敢怠慢,除了仍被禁足的元氏以外,盡都往朝晞苑聽候消息,當然也只有晉王妃被特許入內,其余人隨著秦霽,頂著寒風站在居苑外瑟瑟發抖,個個神色肅穆,眉來眼去間全是官司。
任氏雖然面無表情,心里卻輕松得很,她固然并不在意賀燁的庶長子,倘若婷而小產,對她的妨害倒也有限,她什么都沒做,自然也不害怕受到懷疑,她眼下更加在意的是突然“殺出”的惠風,這位分明是得到了王妃的信任,也加入了爭寵的戰爭。
任氏格外懊惱,因為她相當明白惠風若然得逞,必然是個不容小覷的威脅,甚至于比她更得太后信任,大有可能從她手里將謀刺晉王的終級任務奪霸過去,那么她便是有了子嗣,再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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