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晉王去,王妃歸(1/2)
一秒記住【筆♂下÷文☆學.】,精彩無彈窗免費閱讀!
一卷畫軸,緩緩攤開,入目先是一片蓑草蕭瑟,半掩江河奔流。隨著牙軸輕移,漸露白日西沉,遠岸峰巒暗伏,一騎烏騅,雙蹄高舉,馬上男子引箭拉弓,飛矢正向殘陽。
那是遠離長安那天,賀燁奔馳渭河之畔,鳴矢逐日的情境。
而這一幅畫,艱難之處在于只憑背影,描摩出賀燁身姿氣度,至少要讓他自己一眼分明,不會生出“畫中何人”的疑問。
十一娘這時站在一側,略歪著臉,度量已將畫卷全然展開的那人,剛見他唇角勾起,便迎上那斜斜一抹笑視:“王妃莫不是在考較我?我若連自己都認不得,豈不辜負這妙筆丹青?”
又小心地把畫卷收起,絲絳挽系時,少見認真,做完這些,才起立踱至王妃面前,手臂一攬,長背略彎,下巴擱在頸窩里:“我很歡喜,可惜這年生辰,不能與王妃共渡,你等著我。”
輕輕在鬢角落下一吻,轉身便往外走,剛伸腿邁檻,又收了回來。
“難得來一回別苑,你多留幾日更好,別只顧著正事,不在這七、八天。沒我在這打擾,王妃更是省心,該應受用幾日山郊清靜,湯泉溫浴。”
雖有賀燁這話,十一娘又哪里能夠安心受用清靜呢?留在別苑,實不比晉陽城中更加及時收到廣陽消息,再者銘州數千百姓若得解救,安置善后又是一堆事務,這些事情必須由她主持,兼著說不定另有隱憂,總之留在別苑也是心神不寧,所以賀燁生辰次日,十一娘也便趕回了晉王府。
還不及將這事告知陸離等人,任、謝二媵便結伴來了玉管居,十一娘也只好耐著性子與二人寒喧,沒幾句話,任氏便問道:“殿下昨日生辰剛過,王妃今日怎么便獨自歸來了?”
謝氏直到這時才曉得昨日是晉王生辰,不過她倒也有任何憂憤,不過認真留意王妃的回應。
“六姐才去別苑次日,病情又有反復,殿下也沒多少心思慶賀生辰,也就是昨晚受了酒敬而已,一個外客沒請,我尋思著留在那里也沒多大作用,反而擾得六姐不清靜,再者眼看新歲將至,六姐這一場病也不知多少時日才會好轉,府里大大小小這多事務,自然不能全勞秦孺人操持,也便回來了。”
這番話既為賀燁生辰沒有大宴賓客掩飾,也算埋下伏筆,十一娘并不確定銘州之事多久才能解決,萬一耽擱了新歲,免得眾人疑惑,她還得解釋一番。
應酬完這兩位媵人,王妃才去溯洄館。
陸離前些時候因為小疾,十余日沒去衙門應卯,但總不能一直在家靜養,這二日身體有所好轉,他又恢復了坐衙,十一娘便是想要隱瞞,免得他廢神,這事也實在沒法隱瞞過去,干脆便請了尹紳一同來商量,三人照面,十一娘瞧見尹紳竟然剃了胡須,再不似前些時候恍若一個虬髯翁的模樣,便猜測到:“可是阿鈺總算到了晉陽?”
“到了也才兩、三日,一來王妃不在府里,再者家中也有許多事務安排,內子尚不得時機拜會敘舊。”尹紳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顯然料到王妃是從他的外形上推斷出妻子已到晉陽,又想到夫妻兩才一碰面,他便落了一場“不修邊幅”的埋怨,原本還不在意,結果果然甚是邋遢,這不剛被妻子收拾清爽,誰見到他都會留意兩眼,猜度一二。
十一娘想起尹紳的脾性,一貫不喜婢女近身服侍,身邊只有男仆、老嫗,雖也不會疏忽衣食,可尹紳想來是操忙公務,連后宅都鮮少回去,仆嫗們也沒法提醒他注意外表,見他這時有些不自在,笑著安慰一句:“尹郎往日操忙,以至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多得阿鈺來了晉陽,身邊才有人周全。”
便轉談正務,三言兩句把銘州之事說明。
“我思謀著,銘州百姓一得解救,安置是一方面,這當中,恐怕也會夾雜敵方佃作,一時間也無法細細排察,安置起來便更有難度。”
陸離也道:“正值嚴寒,這么多人涌入晉陽,衣食還是次要,居宿更是個難題,我倒是以為,不如將大部分人送去云州,若有自愿從軍者,細細考察,其余人暫時安排墾荒、建筑等事,住處可安排在軍營,有衛部嚴加看防,縱使有那么幾個佃作,并不擔心會引發大亂。”
“我也是這想法,不過我甚不放心王進谷,連王刺史、孟飛笛等,也未必有排察佃作經驗,故而在晉陽時,至少要先經一輪粗步排察,另外我也會書告王橫始,叮囑他謹慎小心。”十一娘又問尹紳:“云州如今情形,尚且不能自給自足,猛然間多了數千人,衣用糧粟只能由太原府補充,未知官衙還有沒這余力?”
尹紳飛快在心里度算一下,頷首道:“暫時還能應付,只不過明春送交軍用,怕是又要征購商賈及世望存糧了。”
“只要能應付過去眼下,明春不愁。”十一娘松了口氣。
“我思謀著,北遼王既設陷井,只怕又會在晉陽城中煽風點火。”陸離提醒道。
十一娘十分贊同:“我之所以急著趕回晉陽城,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見尹紳似乎有些迷糊,她解釋道:“銘州既已陷落,一般而言,縱然北遼王下令屠城,朝廷也不會冒險解救人質,畢竟這時就算奪下銘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