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內宅風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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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在是,這晚晉王殿下分明沒有“潛回”章臺園的打算,王妃卻也沒有表示驚奇,回房之后,交待她的婢侍們準備湯浴,特意囑咐了水溫不要過暖,又親自去察看,在湯浴里僅僅添加了薄荷露,準備好白芷茯苓粉,忙前忙后地大獻殷勤,以至于寬衣解帶,共浴香湯——那不可能。
事實上王妃只服侍著殿下除去外袍,便行禮告退。
而且這一晚,兩人依然是“分房”而臥,不過朝早起身時,不僅自覺服侍梳洗更衣,王妃甚至詢問“今晚殿下可仍欲來玉管居用膳?莫若準備光明蝦炙、小天酥可好?”。
這般主動,到底是讓晉王殿下徹底盡棄前嫌,又忽地想起昨晚被打斷的話題:“林昔既然有那志氣,王妃又稱他并不是不自量力,那么委以重任倒也使得,不過又如王妃所言,之于我之大業,暫且隱瞞為佳,林昔一事便由王妃安排,不過凌虛天師既來晉陽,暫居王府,我這主人若不拜會宴請,也太過失禮了,那些姬媵看在眼里,不定又會生出多少閑話來。”
十一娘卻是不想多事的:“凌虛師公本就喜好清靜,再者殿下如此禮遇,仿佛也與‘本性’不符。”晉王殿下可一貫粗枝大葉,什么時候這般體貼入微了?
“借口還不好找?既是王妃師長遠道而來,王妃應當提醒本王待以禮遇才是,莫如王妃這兩日,主動往章臺園再去幾回,就說多得王妃施治照顧,追風終于疾愈,我也剛好能將無睱、盤青二虎正正式式送予王妃,以示謝意,那么王妃提出讓我拜會宴請凌虛天師,便也為情理之中了。”
十一娘起初還想著,賀燁既然是偷偷摸摸送禮,那么她也許得另找個說法,萬一有人問起二虎來歷,便假稱是某個商賈“行賄”,然而一聽這話,便只好打消那個想法——晉王殿下這是不愿委屈了無睱、盤青呢,他既如此辛苦才尋得兩只奇獸,看來是想讓那兩只有個更加“高貴”的來歷。
于是便答應下來。
這樣再過了兩日,眾姬媵都聽說了追風“轉危為安”的喜訊,任氏聽聞王妃占據了首功,自然扼腕不已:要不是那柳氏使絆阻撓,這回便是自己拔得頭籌,不想經過那一鬧,卻提醒了晉王妃,讓她白占了便宜,不過這樣也好,王妃得勢,最難受的人還是柳氏,這二位明爭暗斗起來,又才有她“扶搖直上”的機會。
又聽說晉王為了感謝王妃,往玉管居送去了兩只新得的獵寵,任氏連忙前往道賀,見那兩只雪虎,又眼紅羨慕一番,當然是摁捺急躁,與王妃交流了番馴術心得,仿佛投機不少。
這晚賀燁光明正大來玉管居,十一娘便提起了任氏:“她連連示好,用意顯然,我若不給予提攜,說不得便會驚動太后授意,那樣一來,連太后也會疑心我已然是對殿下情深不移,大不利于時局,說不得,便要動用苗冬生了,殿下還當有所準備,至遲中秋佳節,便該給予任姬‘寵幸’。”
賀燁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她既上趕著爭寵,那么便讓她如愿以償。”
又當次日,十一娘果然便隨賀燁一同往東院家觀拜會凌虛天師,卻不想閽者先一步稟報時,天師正在盤坐靜息,道僮便阻攔下來,正在交洽時,卻已然驚動了天師,他本是坐于高坡處一方亭臺,唯西面有巨墻擋隔,將王府內宅與東路隔開,東、南方向皆可瞭看無礙,是以睜眼之間,便見由南至北,忽有云氣如涌,東向紅霓深處,又有金芒燦爛。
不由閉目,掐指默算,數十息后方又睜眼。
翩然而下時,正聽閽者低聲解釋:“并非有意打擾天師修行,實乃殿下聽說天師遠道而來,今日特來拜會,故還望二位能夠通融,即便這時不便,至少也告知個方便時間,小人方能向殿下復命。”
凌虛便笑道:“并無不便,老朽客居王府,又哪能將主家拒之門外?”
這話不僅讓道僮心中一驚,也讓閽者戰戰兢兢,都以為自家犯了過錯。
凌虛也甚無奈,他雖活了百多歲,論到為人處世,始終不如師弟瑯濟變通機巧,仿佛剛才那話,又造成了誤解?
為了消除誤解,干脆便往下恭迎,原來這東院,卻是依著一處高坡筑建,廟觀位于百余階上,門開低平之處,故而十一娘眼見著師公竟然迎了下來,立馬上前,賀燁自然也不急不徐跟隨,遙遙地便打量起大名鼎鼎的凌虛天師來。
寬袍大袖,半舊布衣,卻難掩仙風道骨之器宇;垂眉長須,鬢色尚青,又怎料耄耋期頤之高齡?當漸近時,再見其容光煥發,目中炯炯,一絲不露老態。
賀燁心里這才覺得幾分詫異,畢竟他還不懷疑是王妃夸大凌虛天師的年齡——甄守律那族曾祖父甄遙知,確實已經年過九旬,而他自幼便得凌虛天師指點內功心法,這樣算來,天師至少已經百一十歲上。
可眼前之人形貌,分明與壯年無別。
當打了照面,眼看王妃向師長行禮,賀燁自然也要跟著禮見,不過他才剛一躬身,卻被凌虛天師伸手一托:“殿下之禮,老朽可不敢當。”
賀燁心思一動,運用了幾分內勁,堅持要行下禮去:“天師既為王妃師長,自是當得燁之禮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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