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靜好與慘痛的一夜(1/2)
原來賀燁自打得了盤審丁梧亮的任務,卻想到了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只他沒有先知會十一娘,不過與陸離溝通后,立即動手實施,正是將鄭遠舉告一事有意泄露讓丁梧亮知曉,布好陷井等著這個狂妄之徒實施殺人滅口的計劃。
“據絢之探察,丁梧亮囂張霸道,這一類人,大約都甚愚狂,再者晉陽陳欲利用丁家,必定會夸大毛維強勢,晉陽丁上回便敢鼓動佃戶圍堵絢之,可見對晉陽陳之保障信任不疑,在此輩眼中,鄭遠一家不過草芥,丁梧亮乍一聽聞竟被舉告,必然會怒火中燒,他殺人滅口,不是為了平息事態,而是為了泄憤,十之八\/九不會與晉陽陳先行商討。”賀燁顯然對自己的計劃很有自信。
十一娘也表達了肯定:“殿下對丁梧亮之認識果然不錯。”
卻沒想她這句話,非但沒有撓到晉王的癢處,甚至直接戳中了“痛處”,王妃正低著頭活動因為書寫密奏感覺發酸的手腕,突覺陰暗傾壓,迷迷糊糊地一抬眼,瞧見那襲玄衣逼迫過來,又有一雙黑沉沉的眼睛,似乎夾帶著森涼的怒意。
“王妃這話,是說我與丁梧亮為同輩中人,故而才知其心態?”
這可冤枉了,她哪有那樣的意思?
這逼迫大有壓抑,十一娘下意識地后仰了身子,舉起手掌擋在面前,卻很有分寸地沒有觸及殿下的玄衣:“十一可萬萬不敢詆毀殿下,再者,殿下也從沒行過禍及無辜之惡,十一怎么會將殿下與丁梧亮之流相提并論?十一言下之意,無非認為殿下深諳人性,足智多謀。”
賀燁看著燈火余照下,女子一雙明眸如水,卻是并不帶半點驚惶與局促的,只略略透著些疑問,仿佛不解他為何如此敏感。
又因屋內溫暖,她早已除去厚重外裳,身上那件碧色綢襖,衿結雖然挽得恭謹,單那顏色,便襯托得唇色如櫻,沒有衾領高擋,修長的脖子因著后仰而略顯繃緊,這樣居高臨下地看去,不由讓人呼吸微亂。
可晉王殿下到底是不敢冒進,他懂得一旦讓女子心生厭惡,便不會那么容易挽回,尤其是面前這個心性果決的女子。
“嚇一嚇你還當真了。”所以最終是輕輕一笑,又端坐回去。
十一娘明顯地吁出口氣來,腹誹殿下這段時間似乎格外熱衷嚇人,只悄悄睨了過去,發現賀燁轉臉看著一盞燭火,神色顯得有些莫測,一時拿不準自己是否當真又說錯了話,轉念一想,還是決定阿諛奉承著,今晚她因忙于公務,連晚膳都沒顧得上,雖然也交待了阿祿按著晉王的口味調制湯肴,怕是咸淡仍不曾恰到好處,倒是她“失職”了。
“就算今晚丁梧亮落網,也不急著盤問,讓他先受些苦未嘗不可,不過等消息而已,殿下莫不如先換身常服,也自在許多。”
見賀燁并未反對,十一娘便先囑婢女入內服侍更衣洗漱,她自己也放了發髻,卻見賀燁拈著枚發梳在那把玩,似乎沒有交還給婢女的意思,碧奴與阿祿對視一眼,兩人微微一笑,極有默契地領著眾婢告退出去,十一娘只好上前,親自動手替賀燁松散束發。
烏檀梳輕柔的貼著發根,緩緩梳至發尾,一站一坐的兩個身影,映在窗紙上,頗有幾分溫馨靜好的氣氛,男子原就不曾繃緊的唇角,這時越發有了愉悅的弧度,但心中卻不是真正滿足的,正在盤算如何進一步取悅王妃。
對于身邊這位最為熟近的女子,很可惜,晉王殿下細細想來,卻沮喪地發現自己其實并不知道應當如何奉迎。
她有一筆好字畫,大約也是真正喜愛書畫,可別說如今諸事繁忙,她根本沒有閑睱寫字繪畫,便算是有那閑情,他也不知她慣用墨硯、色料等物如何淘制,市面上能夠買到的,怎算稀罕?至于琴樂,尋常也不見她熱衷讓樂伎奏來,再說自己除了會敲兩下羯鼓,仿佛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技藝。
若是專程尋摸珍罕樂器為贈,說不定反被王妃笑話要“對牛彈琴”。
總不能真送王妃刀劍之物吧,雖然對于這一門類,他倒是珍藏甚多,但王妃可不像是愛好舞刀弄劍的人。
突然想到一件事,賀燁抬起手來就往頭頂拍去。
“怎么了?”王妃險些被拍中,吃了一驚。
“沒事,突然想到江迂,他們應該也快到晉陽了吧。”
十一娘只覺莫名其妙,不解江迂為何引起晉王的“醍醐灌頂”,卻仍然認真回應道:“過了元宵節,江侍監應當便會動身,不過有諸多女眷同行,又帶著許多物用,途中可得耽擱不短日程,算一算,至少仍需二十日左右方能抵達。”
也不知江迂有沒將他之前叮囑放在心上,那件禮物準備得如何……賀燁的心思顯然游離去了王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待他醒悟過來時,方覺十一娘氣息似乎都有些急促起來,簡直忍不住又再“醍醐灌頂”。
“不用再梳了,王妃走了一趟云州,甚受奔波,回來晉陽也不得空好好休整,今日尤其忙于密奏,既耗神又耗力,我不該再讓王妃煩勞,這些事情,今后還是交給婢女們做。”
王妃立馬丟下梳子,簡直沒有大呼“殿下仁慈”。
見她這樣子,賀燁知道體貼用對了地方,心中有甚愉快,于是更加體貼:“王妃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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