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共渡除夕(1/2)
太原柳族內的風起云涌當然不曾波及晉王府,除夕這晚,十一娘親自操持了美味佳肴,因著章臺園正在改建,而他們初來乍到也沒有大張宴慶,故而十一娘沒有啟用正廳,不過是在玉管居設了宴席,主要人物除了她與晉王之外,當然還有婷而,阮嶺以及陸離,甚至沒有忘記扈氏,專為她也設了一張宴桌。
賀燁在長安時蓄養的一批伎人暫時都未曾隨來晉陽,故而今晚沒有伎人助興,酒酣之時,阮嶺便提議自娛自樂,別有用意的要求晉王妃與陸離合奏一曲,咪著眼睛暗暗觀察舅舅賀燁的神情變化。
陸離沒有推讓,十一娘自然也落落大方,這回她甚至沒有故意藏拙,舍琵琶不用,與陸離皆用古琴,兩人合作默契,一曲琴樂有若行云流水,便連賀燁都安靜下來細細鑒賞。
賀燁不會弦樂,但身為皇室子弟,基本的音律鑒賞能力還是不缺,雖然為了十一娘與陸離的“琴瑟和諧”有些擔憂,但他眼下意識到阮嶺的心存故意,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倒教阮嶺興味索然。
十一娘這回也看出了阮嶺的不懷好意,故而獻藝之后,立即還以厲害,指明讓阮嶺“出演”,并不許再用樂器。
阮嶺果然被刁難住了:“難道要我表演歌舞不成?我又不是蜀王,精通胡騰舞。”
一眼睨見扈氏,頓時眼中一亮:“莫不如請絢之兄撫琴,我以劍舞助興?”
十一娘哪里甘心讓阮嶺蒙混過關:“嶺兒當著扈娘子面前,竟然膽敢班門弄斧,倘若當真自信劍舞可與扈娘子媲美,咱們也不反對。”
阮嶺頓時沮喪:“王妃分明是有心刁難。”
這時剛巧艾綠燒了一堆爆竹歸來,便出主意:“阮長史既然會騎射,莫如表演一出拿大頂?”
阮長史:……
騎射和拿大頂有必然聯系?拿大頂分明就是雜耍好不,他堂堂一個風流倜儻的世家公子,怎能不顧形象供人取笑。
偏偏舅舅賀燁還擊掌贊成:“艾綠這主意不錯。”
阮嶺大怒:“舅舅也不能只是旁觀,可愿與嶺一同獻演?”
賀燁興致正酣,完全不顧形象:“這有何難?你給我看著!”
當真把袍角一掖,利利落落地打了個倒立,雙掌貼地兩足豎起,在廳堂里“走”了一圈,還不盡興,又收起一只手掌,單手倒立著逆向“走”了一圈,一躍而起,臉不紅氣不喘:“嶺兒可服氣了?”
把艾綠興奮得,學著晉王殿下的樣子也“走”了兩圈,一躍至阮嶺跟前,忽閃著黑幽幽亮閃閃的兩只眼睛:“長史學會沒有?要不我再示范一回。”
阮長史險些仰倒,臉色頓時漆黑。
舅舅豁得出去,他可不愿與舅舅同流合污,更何況是在陸離面前。
守在一邊負責斟酒的碧奴這時卻格外同情阮長史——要論來,阮郎也是為了撮合殿下與王妃之間捅破那層窗戶紙,不想反而得罪了兩位,反被刁難捉弄,實在讓人于心不忍,故而為阮嶺轉圜。
“今日除夕,婢子也有意助興,婢子不會琴樂,不過幼年在家中之時,還習得幾首唱曲,婢子先行獻丑,阮長史若能學成,便算過關可好?”
十一娘自然不會在意碧奴多管閑事,頷首以示贊同。
阮嶺當然也如釋重負,唱曲總比拿大頂要雅致許多。
碧奴見眾人皆無異義,清了清嗓子,便唱道:“郁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馮公豈不偉,白首不見招。”竟然是左思所寫詩作。
大周這時民謠,皆以詩作為詞,廣為流傳的曲唱,既可是以大家作曲,又不乏鄉人擬調,碧奴這首歌謠,唱詞雖然耳熟能詳,曲調卻并不時興,至少在座中人都是初次聆聽,一時覺得新鮮,倒是博得了一片擊掌。
阮嶺越發感激碧奴,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緊接著又誦唱了一遍,算是馬馬虎虎過關,至少沒有丟臉。
這下就連扈氏也被挑起了興致,主動提出要以劍舞助興,十一娘第一個捧場,自告奮勇拿了起琵琶,要為扈氏伴奏,兩人商議了片刻,決定用古曲霸王卸甲,因著這間廳堂本就高闊,扈氏也不用移往露天場地,兩人合作一曲,一個十指翻飛,一個雙劍疾舞,倒也是配合默契,將氣氛又再喧染得熱烈。
緊跟著別說阿祿,便是江懷這樣的宦官,都被晉王與王妃“要脅”著表演了才藝助興,當然無論是否演出者,所有仆役今日在拜賀之后,都得了王府的喜錢打賞,這一晚真可謂主仆共歡,酣暢淋漓。
晉王尤其歡喜,自從兄長賀衍崩逝,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輕松愉快的歡度除夕,于是及到夜深仍然不覺疲倦,眼看著王妃雖然經過一場痛飲,這時尚且炯炯有神,而在王妃的愛護下,陸離也還保持清醒,反倒是扈氏與阮嶺不勝酒力,一個雙眼恍惚,一個已經鼾聲如雷,賀燁頓時對阮嶺心生嫌棄,沖江懷招一招手:“把這醉鬼送去自己居處。”
婷而便也起身告辭,十一娘知道她已經疲倦,并沒有挽留,順便囑咐扈氏也可去歇息,于是廳堂之內,便只余三人。
賀燁便問:“王妃還有什么主意,這可是咱們在晉陽第一個新歲,若不盡興,難免遺憾。”
他卻看見十一娘與陸離四目一遇,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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