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晉王的好事(1/2)
當徐修能憤而拂袖,怒氣沖沖地轉眼就走得不見人影,十一娘卻并沒有從這小院離開,氣定神閑地等著樹上那兩人現身,不錯,她已經發(fā)現了偷窺之人。
那樹蔭雖濃,也擋不嚴實兩個大活人,更何況賀燁那身黑袍,被碧葉襯托得格外醒目,十一娘若毫無察覺,也離瞎子不遠了。
“惱羞成怒者真可怕呀。”賀湛搓著手臂過來,正想坐下,卻發(fā)現此處只設了兩張坐榻,他要是坐了,晉王殿下就得站著,無奈只好請客人落座,正想著去交待下人再設一榻,不想竟被支使。
“勞動澄臺,讓江迂過來,我有件好事要說。”賀燁提也不提徐修能,因為他覺得根本沒有談論的必要,那人雖然有敏銳之處,城府也深,然而私欲過盛,并且仿佛不大可能得其忠心,他眼下可不需要見風使舵之人,因為風向根本不在他這邊。
賀湛原也想聽聽是有什么好事,然而賀燁緊跟著又是一句:“別忘了順便捎來阿姑私藏好酒,這件好事的確值得慶賀。”
于是江迂和酒都過來了,賀湛卻再也不見蹤影。
眼看著賀燁修長的手指推過來那方鑲著明珠的錦盒,十一娘略略有些疑惑,但眼見江迂笑得眉目彎彎,料到應是珍奇,對于錢財這等身外物,十一娘本就期望著多多益善,二話不說打開來瞧,原來是把牙梳,象齒材質,雕擁祥云,鑲嵌朱晶,價值不菲。
于是梨渦淺露——值得笑納。
“這是江迂巴結未來王妃之禮。”賀燁卻補充了一句。
江迂在旁直瞪眼:大王真是不解風情!
“我也備有一禮,只不過還未到手,只好日后補上。”又是一句。
江迂松了口氣:大王還不算太笨。
心滿意足的宦官不打算留在此處礙眼,悄無聲息地站去了墻外。
賀燁也不在意席畔無人服侍,自己動手,斟酒兩盞,一盞高高舉起,十分正經的神色:“十一娘籌劃得當,讓小王如愿避開謝六娘這把暗器,省卻許多煩惱,這一盞酒,當為禮謝。”一仰脖子便干了。
再斟一盞:“這一盞酒,再謝十一娘預先籌劃,毛維已經中計,諫策已在途中,小王赴藩有望,多年夙愿眼看達成,心知若無十一娘謀劃,決不會如此順利。”又是一口喝完。
還斟一盞:“日后還得勞動十一娘多多廢心,為小王解除后顧之憂,拳拳盛意,非言辭所及,先僅以敬酒為謝。”
三盞酒后,兩人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十一娘問道:“晉陽有了消息傳回?”
這便是賀燁要說的好事。
“毛維這個太原尹,擔負監(jiān)督武威侯這一秘令,果然便對軍務橫加干涉,依你之謀劃,我囑武威侯無需隱忍,兩人互相奏劾,太后難斷是非,已動肝火。”太后的情緒,晉王當然是從十四郎口中得知:“不過如今潘、遼大軍壓境,太后終究還是更加關注戰(zhàn)局,肅令毛維必須保證增兵、軍耗等等事宜,對武威侯,則是以安撫為上。”
“這些年來,因為太后放縱,毛維日漸權欲熏心,當為太原尹,雖不敢怠慢軍需,必定會借機斂財,然而武威侯處處刁難,毛維難以放開手腳,他又并不將武威侯放在眼里,只要武威侯不肯退讓,兩人必定勢同水火。”十一娘道。
“毛維當到任所,便急著與世家豪族鞏固交誼,他要想斂財,當然就要給這一集團利益,不過軍需事重,毛維也不敢怠慢,此人權欲熏心,治政之能卻實在不敢恭維,目前不僅武威侯部所需,云州增兵事宜也落在他肩頭,他實在焦頭爛額,之前有奏本,就向太后大吐苦水,說什么百姓為避兵募,流亡倍增,再兼軍需巨重,必須強征賦稅,方能保證,事實上便是為了豪族占田尋找借口,意圖奪民之財。”賀燁蹙著眉頭,對毛維的行徑極其厭惡。
“其性貪婪,這些是早在預料。”十一娘道。
“短短數月,太原治下的確逃戶倍增,這樣下去,根本難以供給軍需,只會造成民不聊生,毛維也知道這樣下去會被追究失職,所以,當門下所養(yǎng)謀士建議,讓毛維諫言,指派太原牧到任,他簡直毫不猶豫,立即便寫了諫策。”
太原府的最高長官其實是太原牧,只不過一直是由親王遙領,德宗帝崩后,干脆一直不再設制,實際上治理軍政的官員一直是太原尹。
但毛維生怕會被追究失職,急著要找一個“替罪羊”,所以當賀湛的暗線提出這個建議時,立即便被他采納。
毛維的借口,是軍耗巨重,太原治下無論豪族抑或百姓都怨聲載道,他這個太原尹不夠份量震懾民怨,需要一個更有份量的人出面主持大局。
十一娘輕輕一笑:“除了親王,還有誰具如此份量,能勝過前任國相現任太原尹呢?毛維一來是為推脫責任,再者,蜀王如今只有參政之權,正憂慮難安,毛維既與蜀王眉來眼去,提議任命蜀王為太原牧,豈非正合蜀王心意?”
這回十一娘雖然動用了間人,向毛維出謀劃策,但事實上這個間人的作用,也僅在于提醒毛維而已,并沒有直接唆使毛維建議讓蜀王授任,只不過毛維還打算著斂財,他沒可能真正給自己找一個指手劃腳的上峰,只要意動,第一個想到的人,必定就是對他“倚重”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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