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及冠了(2/2)
冠禮雖是在太廟舉行,慶賀晉王及冠的酒宴卻是擺在晉王府,太后下令王公重臣皆往祝賀,只不過臣公們皆有事務在身,道賀之后,是否入宴就不一定了,但豫王做為大賓,那是必須入宴的,當然不會推辭。
待晉王回府,這里已是賓客如云,今日既為正式慶宴,又有禮部及太常寺官員主持,自然不會男女混坐,正廳設席皆坐男客,宴桌一直從正廳延擺至左右偏廳,當中偌大一片場地,甬道鋪著朱毯,既有樂人協奏,又有舞者助興,好不熱鬧,然而卻流于形式,并無多少意趣。
阮嶺做為晉王的甥男,又是個游手好閑的人,當然不能只道聲敬賀就辭席,他坐在右側偏廳,看了一陣歌舞,只覺好生無趣,好在身邊坐下一人,是個宗室紈绔子,與阮嶺素來有些交情,兩人還能說上話。
那紈绔喝了幾杯酒,竟然感慨道:“前些時候,還與七郎、九郎等幾個兄弟,一同游情玩樂好不痛快,轉眼之間,他們竟然都貶為庶人,流配邊遠,韋太后,還真是心狠手辣呀。”
阮嶺險些把一口酒噴了出來,嗆咳得死去活來,差點沒有吸引得“萬眾矚目”,好容易才順過氣來,壓低聲音警告道:“胡說什么!那些人與賊人淇狼狽為奸,論罪當誅,太后心懷仁慈網開一面,饒他們不死,已經算是德重恩弘。”
紈绔愣著一張無辜臉:“阮郎不是素來不喜太后,怎會為那婦人說起好話來?”
“那時是我年少無知。”阮嶺真恨不能把這紈绔的嘴給縫起來。
此人與賀湛差不多,祖父輩就沒了爵位,是個徹頭徹尾的閑散宗室,甚至窮得要找晉安長公主接濟的地步,可謂百無一用,是以才沒被賀淇看上,牽涉進逆謀大案,只不過與幾個賀淇黨的子侄交好,為朋友打抱不平,但這話要是傳到韋后耳中,非得追究他個漏網之罪,阮嶺可不想被這蠢人連累。
紈绔卻不以為意,突然注意到兩人被贊禮引著進來,又是一張嬉皮笑臉:“明白阮郎這時是年長有知,瞧,你新歡來了。”
來客卻是賀湛與陸離。
阮嶺一見陸離,立馬把舊友拋諸腦后,仔細盯著二人向晉王道了恭賀,剛一步出正廳,瞧著不像要入席的樣子,阮嶺連忙上前留客。
賀湛與陸離今日本不想早辭,奈何他們表面上與晉王并無交誼,倘若入席,顯得有些怪異,還好阮嶺來邀,于是順理成章地坐了下來,等著看接下來的一樁喜事。
賀湛剛剛喝下三盞酒,就聽見有宦官叫道“太后懿旨”,他與陸離交換了個心領神會的眼色,聽著四圍賓客皆在竊竊私語,不知這懿旨是為哪樁。
正廳里,柳敬宜與均宜兄弟二人卻是心中有數的,敬宜倒也罷了,均宜臉上卻有些惺惺的神情——他固然知道晉王殿下并非暴戾不仁,而實心懷大志,不過自己的掌上明珠還來不及好好在膝下盡歡,轉眼就要成別家婦,均宜這父親多少有些不甘心,這女婿,不說將來有多尊貴,眼下就已經貴為親王,他這個岳父別說教訓,一句重話都不敢說,白白就讓他把閨女娶了去,自己還得裝作一副三生有幸的模樣,又怎不讓他怨憤?
所以柳均宜當見晉王領旨,平平淡淡謝恩后,面無表情接受如夢初醒的賓客齊聲恭賀時,他明知晉王這樣冷淡是在作戲,居然臉上也擺出了郁怒的神色。
就連敬宜動手拉扯,均宜也硬是沒搭理緊跟著過來向他道賀的人。
,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