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衣錦榮歸(2/2)
但聞一聲哭嗓,又見滿臉褶皺的老婦人虎撲上前,兒啊命啊的連串叫喚,何紹祖有如黑云罩面:哪來的瘋女人,誰是你兒啦?
忍不住直瞪向久別重逢的妻子。
卻聽方氏一本正經(jīng)說道:“阿家,大冷天,快莫讓夫君站在雪地里挨凍,有話回屋再說。”
何紹祖:!!!
他不過離家四載而已,怎么老娘都換了個人?!
關了房門追問,這才知道自家親娘早在四年前便已過世,方氏好個賢妻,沒有及時報喪不說,竟然將他親娘偷偷一葬了事,也不知從哪里找了個老嫗,冒名頂替。
何紹祖的臉上再抹一層鍋灰:“你可知不孝之罪何等嚴重,竟然自作主張?”
方氏把腰一叉:“我不自作主張,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追去任上讓你回來守喪?你那時好容易才得官職,可甘心就此丁憂?”
何紹祖失語,四年之前他是好不容易才入毛相青眼,謀了個外任,當然不甘心就那樣丁憂,誰肯定三年之后,毛相還記得他是何人?
“但你也不能隱瞞至今!”
“夫君說得輕巧,妾身又不識字,此等性命攸關之事,難道還能請人代筆不成?就算讓人捎個口信,也得擔莫大風險,再說夫君早知又能如何?如今夫君知曉了,可愿意上報嫡母病故?”
當然是不能的,眼看著富貴在望,此時丁憂豈不更加可惜?再說親娘都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不孝之罪已經(jīng)既成事實,沒得擔了風險還要吃虧的道理。
便不再追究方氏自作主張,何紹祖越發(fā)壓低了聲:“這事可做得周密?”
“若不周密,夫君早就被朝廷問罪了!放心吧,阿家病逝后,我便換了居宅,這時街坊都不認得阿家,家中原也沒幾個仆婢,干脆都打發(fā)了,這老嫗是個孤鬼兒,丈夫兒女都死絕了,一人乞討來京中逃荒,我給她衣食讓她養(yǎng)尊處優(yōu),是她三生修來福氣,勢必不會張揚,再者,我也不許她拋頭露面。”
何紹祖方才放下心來,有了閑情過問一聲親娘葬在何處,偷偷摸摸去祭拜一番了事。
殊不知他這回升遷授戶部職使,早已讓元得志暗暗懷恨。
大周六部為尚書省統(tǒng)屬,元得志身為尚書令,自是要將自家黨從安插在要害職位,哪曾料戶部司郎中這么一個美缺,卻被毛維強橫安插了何紹祖進來,元得志尚且記得何紹祖之妻方氏,與姚姬之死脫不開關系,又哪會甘心容何紹祖在他手下礙眼?
已經(jīng)暗暗打聽得何紹祖勇緝兩百盜賊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個真正急公會眾都沒有,全是什邡治下百姓,多為農(nóng)人,被他這什邡令污陷為盜匪,那些愚民一來是因膽小,再者也投告無門,有些還生怕再被污陷,背井離鄉(xiāng)逃難去了,有些閉緊了嘴巴就當家人遭了飛來橫禍,枉死一個總比滅門要強。”說這話的是元得志心腹喬令,他當然曉得元大相國的心思,故而建議道:“倘若捅去太后跟前……”
“不妥不妥。”元得志蹙起眉頭:“毛維勢必要反誣我構陷,再者在緝賊一事上冒功者可并非毛維黨從,我有好幾個舊屬,也是以囚徒逃戶充數(shù),誰讓急公會匪那般狡猾,太后又勒令嚴繳呢,也是無奈之舉。”
自己屁股后頭都不干凈,哪里能揪著毛維這條尾巴不放?還是需得再找另外一條尾巴下手。
元得志便囑咐喬令:“給我盯緊了何紹祖,我就不信他沒有其余錯失。”
喬令連聲應諾,元得志轉而又問:“交好竇侍監(jiān)一事,可曾有了門道?”
這下喬令立即成了一張苦臉:“暫無進展,這事難處還不在需要做得隱密,而是因為那竇侍監(jiān)極難應付,卑職打聽許久,竟未能摸清他之喜惡,總不好冒昧求訪,也只能先從他諸多義子下手。”
“這事也的確不能冒進。”元得志甚能體諒心腹,這時并未多加責難。
喬令原想提一提他妹子喬嬌的終生大事,但眼見元相國被何紹祖鬧得心煩氣郁,再兼竇輔安那樁他也沒有半點建樹,這時講來豈不落下個不知進退的印象?于是忍了,暗暗打算著再立上一、二功勞時,再請元相國施恩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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