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阮嶺之用(1/2)
阮嶺不過一個紈绔子弟,太后對他歷來沒有多少關注度,即使鬧出了曾被薛陸離當眾杖罰以儆效尤的事件,也早隨著察隱令的成功推行而拋之腦后,竇輔安自然不會將有限的人手分耗在不足重輕的人事上,可關于徐國公府的監視卻從來未曾放松,是以既然有阮嶺莫名其妙登門“學藝”,他自然也要打探清楚事后因由。
便稟明:“說來阮郎這脾性也確實怪異,當年他被薛絢之依法杖責,非但不曾懷恨在心,竟然反而心生親近之意,這一年余,時常去薛宅拜會,可薛絢之卻歷來敬而遠之,阮郎受了冷待,半點不曾灰心,明知會被拒絕,但逢年節,還都會備禮送往,甚至還打算通過賀十四郎引薦,也常去上清觀走動,前些時候,不知怎么得了個機會,竟向薛絢之那庶子大獻殷勤,薛小郎君到底年幼,不好伸手去打笑臉人,倒是接見了他幾回。”
太后這才想起似乎聽過晉安早前抱怨,說阮嶺像是中了邪,本是高高在上一金枝玉葉,被人打了板子倒送上門去討好,當時太后只作一個笑話聽過,并沒有在意。
想不到這小子還當真邪性,歷來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脾性,卻被薛陸離一頓大杖折服。
“早兩日,阮郎又去見薛小郎,卻聽說被送去了徐國公府聽教,許是為了進一步結交薛小郎,以迂回交好薛絢之,這才鬧著要拜崔天白為師,崔天白哭笑不得,但徐國公仿佛頗為欣慰,答應了阮嶺之求。”竇輔安稟明仔細,又再質疑:“徐國公韜光養晦多年,近時卻先后答應指教薛小郎與阮郎,不知是否有所企圖。”
對于薛昭拜師一事,太后早幾日前便得到風聲,并不覺得要緊——薛陸離胞妹到底是崔氏婦,雖然徐國公與薛子瞻這兩個老東西并沒有來往,但兩府到底是姻親,陸離與妹婿崔天白總歸難免禮尚往來,京兆崔嫡宗,連同崔政在內祖孫三代如今都只任散官,早就已經淡出朝堂,但崔氏畢竟為名門著姓,崔政父子不提,連崔天白也是才學滿腹,雖不涉政局,日常卻以著書教授為業,仍有一些親友會將子弟送去崔府受教,只不過大多都是稚齡,徐國公想也知道太后對他不減忌防,約束家人從不與朝堂中人過密走動,便連徐國公舊交好友,只要還在朝堂者,都已是斷絕往來。
可徐國公這人有一個脾性,那便是對子弟課業頗為看重,尤其喜歡天資聰穎及勤學奮進者,若有子弟被他看重,也會得其親自指教。
比如薛昭,本是拜崔天白這姑丈為師,可被徐國公看重,所以也會講解釋義。
太后也明白薛昭只是個庶子,又因其生母是被薛謙當年逼殺,處境多少有些尷尬,陸離如今官任拾遺,除旬假外都要當值,自是無睱分心于庶子課業,送去崔府聽教并不值得驚詫。
之于阮嶺,那就更與徐國公有血緣親情了,當年徐國公可是對晉安都十分顧重,無奈晉安并不尊重他這外王父,反倒疏遠了,崔政也甚耿耿于懷,如今阮嶺送上門去,似有浪子回頭之誠,徐國公施予管教似乎也是情理當中,反而若一昧劃清界限,倒有些欲蓋彌彰了。
于是太后聽完這樁突生的事故,也只是搖頭一笑:“嶺兒若真能收心進取,將來未必不能成為君國棟梁,罷了,由得他去,只留意著除了這些姻交晚輩外,崔府是否與朝臣還有來往。”
事實上太后對徐國公的忌防,因為賀衍崩逝的確有所松懈,這也是理所當然。
徐國公的威脅,其實在德宗駕崩后已經不再重要了,只不過當年崔牧父子因為心懷叵測,四處散布賀衍害殺嫡母小崔后一事,讓太后十分震怒,原是想借謀逆之罪將京兆崔連根拔除,奈何又有裴鄭等族力保,才只讓崔牧獲罪,如今崔牧父子已死,那一支早就一蹶不振,連賀衍也已崩逝,新帝已然登基,太后其實再不擔心還會有人借小崔氏之死質疑正統,對徐國公的防范,其實只限于杜絕其與賀淇、賀燁勾通罷了。
京兆崔又非獲罪之族,太后也不可能將徐國公府眾人軟禁府中。
只不過倘若哪個朝臣突然與徐國公親近,太后一定會小心關注,有意交好崔家的朝臣勢必心懷不軌,當然要防范打壓。
徐國公歷來通透明白,又哪里會牽連故舊,因此這些年來幾乎閉門不出,雖以授教為樂,但也僅限于自家子弟以及姻親晚輩。
至于阮嶺,他是一心想以爭取陸離認同為終身大事,簡直就是百折不撓,這也讓陸離頗有些哭笑不得,只不過打聽得阮嶺自從挨了杖罰,這年余以來,倒是再未做過橫行欺民之事,甚至改邪歸正,反倒做了幾樁路見不平的俠義行為,陸離私心里確是對其有所改觀,并不如從前一般鄙惡,不過是防范著晉安長公主之故,本還打算著疏遠為上。
然而晉王既然采納他的建議意欲爭取徐國公相助,只有崔政故交陸正明可謂最佳說客,但無論陸公抑或賀燁,都不可能公然去徐國公府拜會,為了促成私見,陸離思來想去,也只有利用阮嶺一個辦法,但他當然不會放心與阮嶺交底,他的計策是利用阮嶺急于交好的心態,讓一切不露痕跡水到渠成。
竇輔安之耳目雖廣,但也有限,著重還是安插在太后忌憚之族,比如眼下的汝陽王府、南陽王府以及徐國公府等等,但是好比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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