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獻計(1/2)
然而方氏心中雖然有了計較,可想到碧奴對姚姬的抵觸,又覺十分犯難——上回不過是打聽姚姬喜惡,那婢子便如此諱莫如深,這回若是直接請教,需知郡王妃可是太夫人小妹,雖非一母同胞,卻也沒有胳膊肘外拐反去助姚姬的道理,碧奴為柳府仆婢,這事可有些犯忌,憑那婢子之奸滑,當然避之不及,要想達成目的,還需得有些掩示才好。
方氏盤算一番,到底有了說辭。
于是這日,碧奴便聽見如下說法——
“我有一個姨妹,得了機緣,被一富貴門第納為良妾,因生得貌美,又為夫主添了男丁,極受寵愛,只不過主母厲害,又是出身大族,待姨妹格外苛嚴,姨妹一來擔心色衰愛馳,再也擔憂夫主若有萬一,將來母子再無依傍,來尋我討主意,可我哪里懂得這些?只說依我氣性,仗著如今得寵,干脆想法除了那主母,說不定還有扶正機緣。”
碧奴心頭雪亮,事實上方氏早晚會有這番舉動是被十一娘料定,故而上回方氏打聽姚姬,碧奴才堅稱“沒有下回”,用意就是造成方氏這回有所隱瞞,她既出謀劃策了,又沒有直接干涉參與郡王府的內務,今后無論鬧出多大風浪,方氏也不會疑她有心唆使。
但碧奴當然不會教唆方氏行為那等蠢事,連連擺手:“可使不得,娘子試想,貴族但凡還有理智,又哪會以妾為妻?就算沒了這個主母,照樣會娶其余門第相當者,要是萬一行事不密被人察出痕跡,娘子姨妹可就難保性命。”
方氏倒也沒有真的打算挑唆姚姬“殘害”郡王妃,郡王妃可是太后胞妹,要有個好歹,那可是滅門之禍,她這么說,只不過為了打消碧奴疑心而已,于是長嘆:“到底姑娘身處顯望,比我想得更加深遠,只我姨妹處境實在可憐,姑娘若有法子助她改善些微,我勢必會重謝姑娘點撥之恩。”
碧奴沉吟一陣,問道:“那主母可有嫡子?”
當然有,并且還是九五之尊,但這話方氏自然說不出口,只道:“那主母說來也是續(xù)弦,并無一兒半女,嫡子是元配所生,如今已經(jīng)娶妻。”
“可還有其余庶子?”
“有是有,但都不如姨妹所生得寵。”
“可是因為小郎君資質不凡,故家主才更看重?”
“孩子還不到兩歲,哪看得出來資質。”
碧奴嘆了一聲:“這樣說來,確為子憑母貴了,但正因如此,才難保長久,令妹擔憂大有道理,之于貴族而言,論是如何寵愛姬妾,可因為姬妾與正妻出身相差懸殊,甚少有寵妾滅妻之行,如今令妹這樣得寵,處境尚還艱難,將來色衰愛馳,只怕更難立足。”
“難道就沒有辦法改善?”
“倒也不是沒有……未知那主母與嫡子之間如何?”
“不大好,那主母自己無子,又因氣性使然,故對嫡子也甚忌恨。”
“在貴族之家,嫡長子地位可非同一般,那嫡子既然已經(jīng)娶妻,家務諸多便會漸漸轉交長媳手中,說到底,眼下令妹得寵,倚靠便是家主,可是及到將來……終有一日家業(yè)會被嫡子繼承,到那時,嫡子嫡媳若能倚靠,總有安身之處,只眼下還必須委屈求全,為人姬妾,這也是無可奈何。”
碧奴微微一笑:“再者主母與嫡子關系緊張,若令妹能居中斡旋,在家主眼中看來豈不比主母更加賢惠?多少也會偏護幾分,對境遇有所改善……再說嫡子若念庶母情份,只消多加提攜一些庶弟,對庶子將來前程更加是有利無害。”
方氏得了點撥,頓時有如醍醐灌頂——可不是這道理?郡王只有兩個嫡子,一個是九五之尊,過繼給了德宗,今后君臣有別,總不會將郡王府也上交天子掌管,郡王府將來必定是世子作主,尋常聽姚姬閑話,仿佛郡王待世子賀淘甚是惜重,否則憑韋郡王妃的狠厲,又哪會至今保全?天子是郡王妃親生,怎么也巴結不上,莫如在這時就好生親近世子,只求將來有個倚靠,不至于無處安身。
想來想去都是有利無害的事,方氏毫不猶豫便向姚姬獻策,當然提也沒有提起計出碧奴,“功勞”完全落在了她一人身上。
又說賀淘,這世子之位一直拖延到了賀洱登基才終于落定,婚事也是最近才被小韋氏這嫡母經(jīng)過三挑四揀,世子夫人當然不可能是顯望閨秀,不過小姓嫡女。
義川郡王并無不滿,只因小韋氏所生嫡子如今已經(jīng)貴為九五,他又入主宗政堂,為了不讓太后忌防,長子本就不當再娶高門女兒,長媳趙氏雖然家族不顯,好歹也是詩書門第出身,聽聞溫柔和順,小韋氏又拍著胸脯保證看那身段甚好生養(yǎng),義川只重嫡系子嗣豐盛,倒也不求其他。
哪知這趙氏卻是小韋氏廢盡心機選出,雖為嫡女,生母卻早喪,繼母又是個厲害人,故而自幼便養(yǎng)成懦弱謹慎,寡言少語不善言辭不說,容貌也甚是普通,體格倒是確益生養(yǎng),一眼看去頗為壯碩,賀淘本身也是個沉悶脾性,然而身邊侍婢卻多美艷,還有幾個頗善詩賦,可見也與常人一般,希望枕邊人是個才貌雙全。
娶了這么一個妻子,再兼又是小韋氏作主,哪里能恩愛和睦,趙氏自從嫁進王府就頗受冷落,又自知無論出身還是才貌都不能般配世子,越發(fā)地顫顫兢兢,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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