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果然歸來者(1/2)
謝瑩生辰廣邀閨秀,當然不會漏了柳九娘這個表姐,雖說謝瑩為了討好十一娘上巳節(jié)時對九娘有意冷落,率性的九娘卻并不在意,因在她心中,瑩妹妹歷來有些不好相與,是以這回得了請?zhí)允切廊桓把粵]料到十一娘竟然在座,倒是別外驚喜。
不到午宴時候,小娘子們也沒有過于拘束,有的在亭閣里談笑風生,有的在幽靜處對弈,也有攜手游賞花苑的,更多的則是受長輩叮囑有意巴結謝瑩的女孩們,如眾星捧月般,圍坐謝瑩左右,一邊欣賞歌舞,一邊訶諛奉承。
九娘正與十一娘閑話家常:“上巳節(jié)后,婷姐姐便回了家鄉(xiāng),大母昨日才收到書信,途中一切順利……小弟已經能誦千字文,大母頗覺喜悅,稱小弟頗似阿耶幼時強記,只有我愚笨貪玩,不知似誰……阿瑾這個畫癡,近段時間都在研究親手淘澄色料,臉上時常紅一塊青一團,活活成了個花貓兒,眾人取笑,她還不以為意……大母與阿母都好……對了,五堂姐又有了身孕……十一妹,還有一事你必然想不到,七姐從富陽回京了!”
十一娘果然一怔,柳七娘自從心不甘情不愿遠嫁富陽,這些年來連書信都未有一封,蕭氏自知女兒對她還存埋怨,雖嘴上不提,心中卻也時常記掛,十一娘每每回家,聽太夫人提起七娘時都不無責怪:“打小看她,還溫順乖巧,哪知骨子里卻這般倔強,一點不體諒親長時時處處為她著想,你阿耶每當年節(jié),又是寄信又是捎物,你阿娘雖說嘴上不提,可哪回不是親備衣物不遠千里遣送,這都是父母之愛,可恨七娘不孝。”
誰也不曾料想七娘會突然回京,十一娘自然擔心是出了什么不測,問道:“七姐怎么回了長安,如今可是住在家中?”
“當然是住在家里……是七姐夫打算寄籍報考今年秋闈,七姐便隨同返家了,只是沒想到七姐已經有了五月身孕,阿母為這事十分著惱,怨責姐夫不該讓七姐這時受奔波之苦,姐夫也稱啟行時并不知七姐已有身孕,途中才發(fā)覺,原是要送七姐回去,七姐卻堅持不肯,好在途中順利,又沒有著急趕路,停停走走,耽擱至今才抵京都。”
十一娘:……
七姐夫本就是世族子弟,入京赴考不算稀罕,可七娘作為子媳,原該在家侍奉公婆,根本不應隨行來京,更何況有孕在身……如今是四月初,兩人必然是元宵節(jié)后才能動身,算來啟行時七娘已經有了月余身孕,旁人可以不察,七娘必然心知肚明,卻隱瞞不說,人在途中才坦言相告,看來是決意要回京都,無論七姐夫這回是否高中,七娘必然都不打算再回富陽了。
姐妹兩談話才到這里,便被謝瑩身邊婢女打斷:“兩位小娘子為何獨坐在此?五娘不見兩位,囑令婢子尋找,有請兩位小娘子上座,與諸位共賞歌舞。”
十一娘是被九娘特意拉來一邊私話,聽說謝瑩“惦念”,自然樂意歸席,九娘拉了拉十一娘的衣袖,半掩唇角小聲道:“都說瑩兒經那場大病后性情改變不少,我本還不信,今日才知傳言不虛,若是從前,她哪耐煩大宴賓客應酬談笑,更不說還特意關照咱倆。”
待兩人歸席,正好聽見毛氏女兒說話:“阿謝如今性情實在比過去有趣許多,你怕是不記得了,從前你可看不上咱們這些庸人,連話都不曾多說幾句。”
謝瑩斜睨話中有話的毛氏女兒一眼,也不著惱:“我大病初愈時雖然渾渾噩噩,許多舊事都記不清楚,如今卻是已經徹底康復,從前我年齡小,不愛交際,對諸位多有怠慢,如今想來的確羞愧,從前得罪之處,還請阿毛既往莫咎,別再取笑我舊時稚拙失禮。”
十一娘:嘴皮子相當利索,反擊得適到好處。
謝、毛兩姓家主雖為同盟,可謝氏閨秀卻一貫心高氣傲,就連從前謝翡,盡管表面與毛氏閨秀交好,相處之時仍然會顯示出優(yōu)越感——誰讓毛維是被謝饒平一手提拔呢?謝家女兒自然覺得高人一等,就更不提性情古怪的謝瑩了,從前根本就不愿搭理毛氏女兒。
女孩家的城府自然不比得成年人,因此毛氏小娘子們雖然不敢明面挑釁,賣弄語言藝術冷嘲熱諷卻也偶爾有之,比如剛剛那句,就是暗諷謝瑩從前性情古怪,大病一場后又糊里糊途。
卻被謝瑩微笑反擊——別以為我真不記得舊事,你們當年欺我年幼多少取笑,如今還敢責我據(jù)傲無禮?你們若真是謙和懂禮的淑女,難道不應該大度諒解既往不咎?裝什么大家閨秀!
從前謝瑩脾性雖然古怪,但也從來不逞口舌之利,聽見不中聽的言辭也只是默默垂淚罷了,眼見如今脫胎換骨再也不能隨便欺負,毛氏女兒倒也只好偃旗息鼓,不再自討沒趣。
又說亭閣之外,這時正有樂伎一邊撫琴一邊歌唱,十一娘細細一聽,唱詞正是上巳節(jié)時謝瑩吟誦那首“明月幾時有”,于是微微一笑,等著看謝瑩顯擺。
“諸位以為此首曲子如何?”謝瑩問道。
當然不乏訶諛者一番奉承,卻也有坦率之人真誠評點:“唱詞甚是優(yōu)佳,瀟灑自如、境界高逸,只是那曲調……不甚優(yōu)美,與唱詞意境不符,聽來頗為怪異……”
謝瑩臉不改色:“正是如此,唱詞雖為我所作,曲調卻是樂伎譜成,我聽來也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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