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盧銳就要倒霉(1/2)
榮國公對韋太后一直心懷鄙夷,這回得知竟然是義川之子賀洱繼承大統,韋海池就此名正言順臨朝聽政,又哪會心悅誠服?他先是有意接近南陽郡王,意欲從這位宗正卿的口里打聽宗室們為何放著晉王賀燁不顧,心甘情愿讓韋氏得逞,哪知南陽郡王對他不理不踩避而遠之,于是榮國公只好親近另一輔政王賀淇。
兩人就此“一拍即合”——
文皇后當年設立宗政堂,固然是為避篡政之嫌,也確有與宗室王公共治國政之誠,那時宗室尚還繁盛,成年親王都有十好幾個,故連郡王其實都沒有資格加入宗政堂,又哪比得如今?因為英宗朝諸王謀逆導致宗室不少獲罪,再兼肅宗、德宗子嗣單薄,連續兩朝因為皇子得封親王者竟只有賀燁一人,偏偏又未及冠,再兼不學無術,雖然在宗政堂保有一席之位,實際上也是因為韋太后堅持的結果,賀燁顯然只能對太后唯令是從,并不可能真正參涉朝政。
而諸郡王當中,南陽王顯然也只是形式上的存在,并不樂意干涉朝政,義川王又是顯然的“韋黨”,就越發顯得汝陽王賀淇勢單力孤,是以這位回過神之后,立即上諫因宗室“凋蔽”,宗政堂唯有幾人豈非有名無實,理當破格擢升諸國公入政,韋太后明知賀淇是意欲固勢,但她既然留了賀燁性命,并允準再置宗政堂,本就是為了先利用賀燁與義川斬除賀淇,也不懼賀淇逐漸坐大。
讓那些野心勃勃心懷不軌者暴露本心,才更利于一網打盡永絕后患,所以太后干脆利落允準賀淇所請,于是宗政堂便又加入了洛王一支不少僅封國公的成員。
汝陽王在宗政堂既然有了話語權,第一個針對之人就是元得志,汝陽黨質疑元得志既非科舉入仕又非出身世宦之族,何德何能執掌尚書省甚至拜相?再加上榮國公的及時投誠,于是汝陽王力薦榮國公為尚書令,入政事堂為首輔之一。
賀淇此舉,顯然不僅僅是要爭取宗政堂的話語權,而是欲將勢力滲入政事堂,如此才能達到與太后黨分庭抗禮目的。
同時,在榮國公的勸諫下,賀淇也同意必須拉攏晉王燁,最好是挑唆賀燁與太后生隙,甚至于為奪帝位倒戈相向,晉王燁若與太后拼得魚死網破,他賀淇豈不是能坐享其成?
于是就算榮國公尚還沒有如愿爭得相位,盧銳便已經聽令行事糾纏賀燁,當然也沒樂觀自信到立即說服賀燁倒戈的地步,用意無非是想讓敏感多疑的太后先生防范,當賀燁舉步維艱甚至生死攸關,那就不難說服其孤注一擲與韋氏你死我活了!
又說盧銳,原本就是個嬌生慣養的紈绔子弟,這回入宮哭喪頗多限制勞累,簡直讓他苦不堪言——他之曾姑祖盧太后為大行皇帝祖母,而其祖父榮國公又為宗長,盧銳是長房嫡孫,論來是大行皇帝晚輩,故四十九日喪儀必須全程參與,罷朝儀雖然告一段落,然則一日三個時辰長跪哀哭,再兼只能以粥素充饑和衣臥席的苛陋居食委實讓盧銳難以適應,好在眼看不少宗室子弟先行買通內宦補以“加餐”之舉,盧銳頓時有若醍醐灌頂。
古禮規定,服喪期內本當居陋服素,而所謂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這般嚴格的喪儀其實不拘庶民,反而越是貴族之家越應遵奉,可自從兩晉以來,喪儀制度日漸寬限,養尊處優的貴族根本不可能做到服喪期間不進葷腥居臥草廬,是以只要做到丁憂服喪不興宴慶,是否高榻軟枕是否戒絕酒肉已經不再重要,于是偶然出了個真正的孝子,必然會大加表彰——大周文宗時期,就有一個出身世族卻家境沒落的士子,因連續十年之間,逢祖父、父、伯叔接連辭世,此子為守孝道,變賣家財不應舉業,最后窮困潦倒到了年過而立竟討不到媳婦的地步,因當地縣令聽聞其孝行,故舉薦朝廷,于是不經舉試而得出身,后官及四品,不僅重振家業,直到如今還有人對其孝行津津樂道奉為典范。
其實這原本是世族子弟應當遵遁的禮法,然而因為“世風日下”,偶然出了一個遁規蹈距者,就此成為“道德標桿”天下典范。
賀衍若非君帝,論來不過是盧銳一個遠房表叔,單講血緣親情,盧銳自然不會為他服喪,頂多奉上喪儀哭拜一場罷了,只不過天下沒有那么多“若非”,盧銳縱然愚狂,而不至于做為不敬君父的舉動,然而眼看著諸多宗室子弟都能用錢銀買得糕點甜食以慰腹腸,那些食物雖然不比大魚大肉,總比素粥強上十倍,盧銳心想既然宗室子弟都敢明目張膽有違喪儀,可見世道如此皇室也不至于苛嚴太過,自己若不效仿,豈不自找罪受?
事實上盧銳的以為也并非愚狂,皇室如若當真苛嚴,閹宦們又哪有糕點甜食可售?
雖然太后無睱主管治喪,將治喪事宜完全交托宗正卿夫婦,然而南陽王妃畢竟只是外命婦,后宮事務眼下也只好交托賢妃元氏,對于賢妃而言,賀衍駕崩對她有利無害——皇帝從來對她不聞不問視如不見,賢妃早早就斷絕爭寵之心,一門心思只在于討好太后,眼下龍馭賓天,太后真真正正臨朝主政,淑妃已死,貴妃又奇跡般地焚宮自盡了,賢妃自覺已為后宮之主,小皇帝眼下路都走不穩,娶妻且有段時日呢,后宮豈不任由她橫行霸道?
于是服侍宗室王公、皇親國戚哭喪飲用的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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