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自焚(2/2)
室也怕會質疑幾位相國所言非實。”
謝、毛等人為太后黨羽本是眾所周知的事,即便眾口一辭也不能服眾,否則太后又哪需在說服天子之后急惶惶地詔集宗室入見?拿著遺詔當眾宣告不就萬事皆休,這不是以理服人,這是以威懾眾,可太后這時顯然對以威懾眾沒有把握,才詔眾人商議怎么應對。
毛維剛才那番諫言,意圖陷害貴妃謀逆,讓京兆柳來背這黑鍋,實在過于荒謬,莫說服眾,簡直就是自認理虧,貴妃原本是自焚,若依毛維之言立即便坐實是被太后害殺滅口了。
“薛侍郎提醒確有道理。”元得志這時說道:“只不過咱們幾個外臣先于宗室面圣雖然說不過去,但薛侍郎卻是圣上親點起居郎,這數日以來又的確寸步不離紫宸殿,又曾親耳聽聞圣上曾有遺命囑晉王聽令太后,甚至于圣上賓天之前,亦的確詔見薛侍郎秉筆擬詔,諸宗室面前由薛侍郎道明事實,總不會再有人質疑了罷?”
這人倒好,居然干脆想把自己擇清,讓陸離一人面對宗室力證天子遺詔屬實……
陸離看也不看元得志一眼,只向太后稟告:“卑職雖任起居郎,然職責所限僅在錄記圣上言行,秉筆擬詔已為越權,倘若圣上當眾宣告遺詔,卑職代擬之詔方生效用,如今只憑卑職一人之辭,又怎能決斷君國大政?”
元得志不懂帝位傳承之依律合法,太后卻知陸離所言確占道理,秉筆擬詔本是中書舍人之職,特殊情況才能由其余擔當,這特殊情況之一當然就是天子親口\/交待,但是否經天子親口\/交待,可不是一、二人證便能服眾,更不說由擬詔者靠著連國璽都未加印的詔令就能讓人心服口服,起居郎職責雖在記錄天子言行,這也只限于普通政令,說穿了就是起居郎之記錄必須經由天子證實,方能交送史官正式記錄在案,事涉帝位傳承的首要大政,又哪是區區起居郎空口白牙一面之辭就能塵埃落定?
“卑職諫言,事態既然已到這般境地,太后只能如實告知諸宗室,圣上雖留遺命,但未及擬詔便就崩逝,關于國璽曾被貴妃收藏一事卻萬萬不能聲張。”陸離說道。
他話音才落,毛維又忍不住一聲嗤笑:“若是公布圣上未留遺詔,宗室哪會相信曾有遺命?那些唯恐天下不亂者更加不會信服新君。”
“這卻又未必。”陸離胸有成竹:“圣上病重之前,本有御令在先,軍國大政由太后與諸相共商,既是帝位傳承之重,圣上本應與太后商議,任誰也不能質疑,又兼,圣上無嗣,依據禮法本應傳位晉王,然圣上前日清醒,曾親口\/交待晉王尊奉太后令下,若有晉王輔證,相信多數宗室尤其宗正卿應會臣服,至于個別心懷不軌者,在大勢所趨之下,又何足輕重?”
讓晉王輔證!!!
這是太后從未考慮過的辦法,這時不由遲疑:“要是晉王當眾違背遺令,豈不更加混亂?”
“晉王一貫敬重圣上,相信不會違逆圣上遺令。”陸離堅持。
只要太后答允讓晉王輔證,那么今后就絕不會輕易再動殺意,晉王暫時可保安穩。
眼下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可是讓誰去試探說服賀燁呢?太后舉目四顧,雖然竇輔安又再躍躍欲試寄望于將功補過,可太后想起他才剛捅出的簍子,實在不敢再將重任交予,而其余幾個心腹這時卻都垂眸避目……
瘋了不成,在這當頭去勸逼賀燁那活閻王服軟,誰知道他會不會狂性大發,辦砸了差使不提,說不定小命都會直接斷送在那閻王手上,豈不冤枉?
唯有韋元平對膽小如鼠的幾個同黨鄙夷不已,大義凜然地一挺胸:“太后,此議為薛侍郎所諫,而當日圣上囑令晉王尊奉太后之令時又有絢之在旁聽聞,莫若便讓絢之前往勸服?”
陸離:……
還以為韋大相國要自告奮勇呢,結果居然是替他攬責,不過嘛……由他擔當這傳話使的確有益無害。
事態至此,太后也只能孤注一擲了,若無賀燁輔證,要想壓服宗室必須動用武力,如此便是后患無窮,還不如聽諫一試,因為就算賀燁臨場叛逆挑動喧鬧,不過也是動用武力威懾而已,可要萬一賀燁站在自己陣營,便有可能順利平定大局,尤其是那賀淇……
韋太后冷笑,雖然昨日詔見宗室王公時她并未直言欲立賀洱為君,賀淇尚還摁捺不發,可那眉梢眼角的蠢蠢欲動之色卻一目了然,必然篤定自己已將賀燁斬草除根,等著要用匿書為引證實篡政之說,殊不知當他眼見賀燁毫發無損現身并遵奉自己這太后時,會如何狼狽失望,汝陽王,野心勃勃如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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