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阮郎“癡”,事態急!(1/2)
接連三日飛雪,這日終于放晴,盡管整個長安城都籠罩于一片銀裝素裹,可市坊間卻依然很快熱鬧起來,名大商鋪忙著張燈結彩,高門大戶外,也有身著新襖的仆役忙進忙出,勵新六年終于走到了末尾,又是接近新歲的辰光了。
只不過在京兆十望之一的薛府門外,這時好多仆役這時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計,滿是好奇地盯著一個身披鶴氅的男子站在階上,一把將個木箱掀開,從中拿出一張絲光油亮的玄狐皮子來抖開,很是焦急地向自家郎君推薦:“其余也就罷了,這箱裘皮卻是某尋遍了兩市好容易收羅之上好物件,無非是心知薛六郎懼寒,才廢這番心力,還望四郎萬萬不要再推辭,千萬先替令弟收下才好。”
可任是此人如何心誠意堅,得奉祖父授意前來拒絕禮見的薛四郎也同樣堅決不為所動,一再舉揖告謝:“非某不領阮郎君好意,只舍弟有言在前,稱之前所為不過依律行責,并不敢當足下一再禮謝,舍弟今日在宮中當值,恕某不得不代為推辭。”
眼看著那衣著華貴也是氣宇軒昂的男子垂頭喪氣離開,有不明就里地仆役詢問門房:“那人是誰呀,瞧著也不似那些上趕著巴結奉承之寒門子弟,怎會如同商賈般堵人門前自夸奇貨?”
門房白了這好事又沒有見識的“同僚”一眼:“什么商賈寒門,那位可是堂堂長公主獨子,便是被我家六郎當眾施以杖責那位阮郎君,也不知怎么想,數月前棒瘡想來還未痊愈時,就巴巴趕來禮謝,竟稱多得六郎當頭棒喝,才得改過自新,六郎也磊落,才不懼他是否不安好心,聽說既是來謝教訓得當,不但見了他一面,禮也照收不誤,哪知這阮郎君就此竟如著了魔般,隔三岔五便來拜訪,說是要再聆六郎教誨,可六郎豈如紈绔一般游手好閑?哪會日日都在家中,這阮郎撲了好幾回空,人雖來得沒那頻繁,卻每逢節慶便有禮到,被拒了好多回,偏偏還不灰心,唉,真不知吃錯子什么藥。”
阮嶺當然沒有聽見薛家門房的謂嘆,不過關于“吃錯藥”的評價便連他親娘也當面質疑過許多回,想來就算聽見也會當作耳旁風了,且說此時,他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家,呆坐著好一番長吁短嘆后,卻突然靈光一動,急不可耐便去見晉安,那名喚相思的男寵不過回避得稍慢一步,就被阮嶺踢了一腳,喝道一聲“滾出去”,也不管自家母親正嬌\/喘吁吁滿臉紅潮,連衣衫都是手忙腳亂將將整理,就急著央求:“阿母快些更衣,領兒子入宮,兒子要去看望舅舅。”
晉安目瞪口呆:“這又是中了哪門子邪?尋常論是我三央四請,你也不愿隨我入宮赴宴,瞅著這大冷天,竟突然想去看望你舅舅來?”
阮嶺卻不耐煩與晉安解釋,自己個兒躥出去喊了兩個婢女入內,讓她們速速替母親更衣梳妝,他立在外頭跺腳等候,時不時還摧促兩聲,攪擾利晉安這回連花鈿都沒來得及往眉心貼飾,描眉畫唇之后就被阮嶺連拖帶拽地“恭送”上車,不耐馭者,竟是他親自駕車,一路之上風馳電掣,險些沒將晉安骨頭給顛散架了。
待入了禁內,晉安氣都未曾喘勻,便被阮嶺往含象殿的方向一推:“阿母去向太后問安,兒子先往問候舅舅。”
晉安這才想明白阮嶺這般急不可耐是為哪般,氣得一指頭戳向兒子額頭:“真是吃錯藥,居然記打不記吃,人家根本不愿搭理你,你還上趕著奉承,也不嫌丟人現眼。”
阮嶺也是還嘴,卻不忘提醒:“阿母可千萬別來紫宸殿,你若一來,薛六郎就更不愿搭理我了。”
晉安立在雪地里瞪了好一陣眼,才撫著胸口跺腳道:“真真我之孽障。”
到底還是嘆了口氣,勻一勻氣息,往含象殿走去。
這世上有太后這般霸道剛威的母親,也有阮嶺一樣任性妄為的兒子,能將氣焰熏天的堂堂晉安長公主當作入宮令符使用者,普天下大約也只有阮嶺這個“空前絕后”了。
然而今日,莫說晉安長公主往含象殿撲了個空,便連阮嶺也被宮衛毫不留情拒之門外,他人在紫宸門前,無論如何纏鬧,鐵面無情的宮衛竟始終如一排銅人般橫擋在前手摁腰刀不為所動,甚至不曾回應阮嶺氣急無奈下的高聲質詢——
“爾等竟敢戒嚴紫宸殿,難不成是想謀反?”
晉安長公主得知太后正是去了紫宸殿,猶豫一陣后還是決定過來瞧瞧,目睹這番情境,到底是經歷過先帝駕崩新君登基的公主殿下立即感覺到一絲非比尋常的肅急,她雖囂張跋扈,卻一貫沒有涉及政權的野心,情知許是會有突變,在這當頭置身事外的分寸還保留著,當下將阮嶺拖離了紫宸殿,走出老遠后,握著兒子的手卻越來越緊:“莫要胡鬧,跟我出宮,聽我一句,若再胡攪蠻纏,說不定有殺身之禍!你總不愿無端牽連薛絢之罷,紫宸殿禁嚴,一個大意說不定就有人頭落地!”
阮嶺見母親不像危言聳聽,這才沒繼續纏鬧,直到出了宮門,也沒那心思親自駕車了,乖乖隨母親上車,好半天才小聲詢問:“難道是……太后終于沒了耐性,打算逼宮奪璽不成?”
晉安下意識便要去掩兒子的口,意識到車內并無旁人后,才松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這倒不至于,畢竟是她親生兒子,再說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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