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煞克之謎(1/2)
“那位莒姓方士,名氣已然傳到了賀衍耳中,在紫宸殿親自詔見了?!?
還未到十一娘再次入宮的日期,走馬上任的賀拾遺便帶回這一消息,說起韋元平的氣急敗壞,他倒是眉開眼笑:“韋大相國對元得志調職尚書省一事本就不滿得很,元得志甫一入京,便迫不及待舉薦方士爭功,這更讓韋元平感覺到了威脅,只是仿佛聽他口氣,莒世南真有幾分本事,竟通過了太后驗證,也不知招了何人魂魄與太后相見,得了不少賞金,可太后到底還在猶豫,并沒打定主意向圣上引薦,哪里知道,居然被元賢妃傳揚了出去,韋元平窩火得很,力諫嚴懲元妃,太后卻未理會?!?
十一娘聽出了關鍵,微微蹙眉:“以我之見,太后素來厭惡底下人自作主張,無論莒世南有什么本事,按理她未拿定主意之前,勢必反感元妃大肆張揚,這回卻未追責,可見對元家頗為器重,決不會是因為元侯與元妃,根結應該在元得志身上?!?
賀湛也甚贊同:“這當中似乎有些蹊蹺,就算太后要平衡韋、謝二相,對元得志之器重卻隱隱勝過了毛維,可無論家世抑或功勞,元得志都遠遠不敵毛維。”
兩人還未剖析出個所以然來,卻聽仆婢稟報有一不速之客從天而降,居然是賀湛的長嫂魏氏登門拜訪,十一娘大覺訥罕,賀湛也冷笑出聲,抬頭去看天上紅日:“是往西邊落下呀,不見異像,怎會有如此邪性之事發生?”
“這都傍晚了,魏氏還趁著宵禁之前過來,用意自然是見你?!笔荒锫撓氲阶詮氖睦煽既∶鹘洠阌胁簧儋F婦遞帖求見真人,目的皆在姻緣一事上,難道說眼看賀湛釋褐授官前途光明,就連魏氏也坐不住了?一時間好奇心大起,滿是慫恿地沖賀湛挑一挑眉,帶著激將的意味:“敢不敢見?”
賀湛拍案而起:“有何不敢?”
袖子往腰后一甩抬腳便走,十一娘自然是亦步亦趨緊隨其后,于是當瑩陽真人得知魏氏登門,擔心十四郎堂堂男子又因長幼之分不好讓魏氏難堪,莫名其妙受下一場窩囊氣,也幾乎是立即決定見客,帶著心腹婢女沉鉤風風火火趕到尋常見客的偏廳時,剛巧聽見小學生那綿里藏針的話:“十四兄為真人自家子侄,又是自幼受教于上清觀,如何能稱煩擾二字?便是赫連世母都不見外,不想卻驚動得娘子心生不安,特意前來禮謝,娘子真是禮數周道,只未免太過客氣了。”
賀湛幼年時便遭家人嫌棄,要不是瑩陽真人好心收養,只怕早就已經凍餓夭折,舊事不提,成年后返京也已經過去了五、六年,家中母兄何曾有一點意識前來禮謝致意?這時眼看著釋褐授官,魏氏這長嫂終于覺得過意不去了,上趕著來奉承彌補,用心何其功利?
十一娘的話擺明就是諷刺,魏氏哪能聽不出來?
因而瑩陽真人才入偏廳,便見那錦繡華衣簪金佩玉的婦人被小學生噎得滿臉通紅,瞪著一雙杏眼似乎要惱羞成怒,又因心存顧忌而不敢駁辯的狼狽樣子,才覺心頭的郁氣消散了幾分,沖十一娘微微一笑,由她虛扶入座,明知魏氏前來必定有所目的,也不示意十一娘回避,只淡淡說道:“魏娘子是稀客,我一聽說,就迫不及待來見了,聽十一娘那話,倒是來對了,魏娘子今日應當不僅來看望十四郎?”
魏氏今日下定決心前來拜會,當然不是為了與上清觀結怨,討好伏低的姿態是一早準備好的,原來打算著先一步說服了賀湛,在瑩陽真人面前更加容易開口,哪知賀湛身后偏偏跟著個柳十一娘,她才一開腔,就招致了一句譏諷,魏氏自恃年長,極為不憤被個小丫頭搶白,這時眼見著瑩陽真人出面,緊趕著笑意殷勤:“妾身自知此行冒昧,小叔回京數載,早該來看望,只不過……”
話說了一半,眼睛直盯著十一娘瞅,顯明有要事要談期望瑩陽真人讓閑雜回避的意圖。
瑩陽對這家人早就心灰意冷,哪里還會體貼魏氏的心情:“只不過什么?想是畏懼十四郎煞克,沖犯了娘子受無妄之災罷?說起這事我也的確想不明白,十四郎在我身邊多年,也沒見我有何三災八難,真不知這謠言從何而起,你們是他家人,怎么就信之不疑了?既是這么多年不聞不問,緣何如今又主動交近了?難不成這煞克之命,只因釋褐授官便會破解不成?”
歷來瑩陽便是開門見山的性情,與魏氏更加犯不著客套,話說到這樣程度,按理魏氏也該明白任是如何討好伏低都無法挽回了,但凡還要一點臉面,都該告辭而去,可十一娘料到魏氏今日既然“屈尊來訪”,一定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決,果然便見那婦人嘴角極不自然的抽搐幾下后,態度擺得更加謙恭。
“不瞞真人,妾身自打嫁入夫家,便聽聞小叔煞克之說,一直不敢質疑,皆因那話源于阿家與夫君之口,妾身想著,夫君與小叔為手足兄弟,阿家更是小叔生母,怎么也不會捏造陷害小叔,真人說得不錯,從前確是妾身心存畏懼才冷落小叔以致不聞不問,妾身的確該覺羞愧。”
說完還用絹帕像模像樣地摁了一下眼角,只被這一摁之后眼角卻反而泛紅了,也不知那絹帕上涂沫了姜汁抑或薄荷,總之那雙淚眼立即朝向了賀湛:“有些事情,確是夫君也一直被瞞在鼓里,也就是最近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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