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1/2)
自從那首《贈盧八》廣為流傳之后,堂堂公爵嫡孫便因為飽受嘲笑而再不能耀武揚威,活動場所其實十分有限,除了自家,以及親朋聚會,便是晉安長公主府,或者是平康坊。又因為長公主情人眾多,一時新鮮過了,也不耐煩日日與盧銳耳鬢廝磨,所以平康坊儼然成為盧八郎排遣郁卒的常處。
雖然眼下,士人大多推崇那些辯才學識出眾的都知娘子,可好比盧銳一流紈绔,還是更加喜愛色相絕佳的妓人,近兩年北里出了個白羅衣,嫵媚婀娜風情無限,在紈绔圈子里紅極一時,石榴裙下的常客之一,便有盧銳。
這日,盧銳正是在羅衣家。
因為一晚翻云覆雨貪歡纏綿,盧銳一直在美人榻上高臥到午后才睜眼,還是因為長公主贈予那英俊少年入骨隔著屏風稟報有要緊事,才交待美人披衣攏發,起身接見。
“終于是得了手!”當從入骨口中得知蕭小九總算是“落網”之后,盧銳忍不住歡呼雀躍,還是在入骨拉著袖子提醒下,才總算醒悟過來這事不能張揚,當即打發了美人離開,一拳擂在膝頭,連連冷笑道:“蕭漸入這只縮頭龜,總算也有忍不住之時,這回他落在我手中,不死也得脫層皮!”
入骨眼角一斜,睨見盧銳臉上那層勝過霜凍的寒氣,卻極其大膽的把身子一傾,手肘就擱在了盧銳膝蓋上:“八郎這回在內郭擄人,只怕會引蕭家疑心,畢竟他們對八郎早生防備,依仆看來,不能留蕭九活口,死無對證才能放心。”
“我就沒打算放他回去!”盧銳咬牙說道:“拜蕭姓小子所賜,讓我受這多污辱,他若不死我怎能雪恨?甚至不能讓他死得這般痛快!你快快交待下去,讓底下人掌握著分寸,暫且只讓蕭九受皮肉之苦,他那條狗命,我要親自斷送!”
一聽這話,入骨喜不自禁,立即稱喏照辦,忙不迭地將盧銳的話原樣轉告。
盧銳雖早恨不得將小九碎尸萬斷,以雪詩諷之恥,但一想到被擄困押的“對頭”此時膽顫心驚的心情,盧銳又巴不得讓小九多受些煎熬與折磨,于是勉強摁捺住心頭迫切,又召了美人侍候陪伴,直到酒足飯飽才不慌不忙令人備車前往別苑。
雖然大周并未禁止宿妓,不過來平康坊這種地方,即便是顯望也不會儀仗開道如此大張旗鼓,更兼盧銳強擄蕭小九的事是暗中進行,甚至瞞著家中長輩,為了不泄露風聲,他趕往別苑時自然也不會浩浩蕩蕩,除了入骨,也就只有一個馭者,兩個長隨跟從。
哪知車馬還未出平康坊,就被阻斷,是有一人傳訊,說是晉安長公主有請。
入骨打量來人,見甚為陌生,自然狐疑,他上前盤問,話未說完,腰間就被抵住一把利匕。
“若想保命,莫要出聲。”
還不待入骨反應過來,另有幾人便果斷利落地用同樣的手法制服了盧府仆役,入骨眼睜睜瞧見光天化日下,一個陌生人直闖盧銳車駕,依稀聽見一聲悶哼之后,車內便是“萬籟俱寂”!
眼看盧銳車駕被強人驅使轉向,入骨等因為利匕相逼,竟然連大氣都不敢喘出。
此時的平康坊,還不到車水馬籠的熱鬧時候,路上即便偶有車駕經過,也沒留意道旁狀似勾肩搭背的幾個行人,一直等到盧銳所乘已經不見蹤影,“強人”這才放開人質。
“若要保你主人活命,可得小心行事,倘若報官……就讓榮國公府等著收尸罷。”入骨耳邊聽得這句低聲警告,只覺毛骨悚然。
原來光天白日當街擄人的手段并非只有盧銳才敢實施,無法無天大有人在!
他的身子好容易從僵硬的狀態恢復正常,才發現“強人”竟已不見蹤影,另三個歷來囂張跋扈的仆役這回遭遇威脅,竟然驚懼得像攤爛泥般軟倒一團,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還不回府報訊!”好容易才回過神來的入骨氣急敗壞的下令,他自己卻并沒跟著回榮國公府,在原地焦頭爛額地打了好幾個轉后,這才拿定主意,因不敢在京城催馬,只好撒開腿往坊門急奔。
而十一娘當即立斷交待白漁將盧銳強擄之后,卻被突然而生的另一種可能性嚇出一身冷汗來,好在醒悟及時,白漁尚且不及離開上清觀,十一娘又再囑咐道:“只擄盧銳即可,將其隨從放行,另布人手緊盯隨從動向,倘若他們當中有人趕往關押九哥處,立即營救,務必保蕭九哥平安脫險。”
在與柳彥趕往一早為盧銳準備就緒的“牢獄”途中,十一娘才有空解釋:“我是突然想到,要萬一盧銳也是受人唆使,對方勢必是打算利用柳、蕭兩族徹底剪除榮國公府,咱們雖然扣押了盧銳,卻難保對方不會趁機加害小九,好造成盧銳罪證確鑿!”
柳彥聽這話后也是大吃一驚:“那小九豈非危險?”
“倘若盧銳身后真有居心叵測者籌劃布局,應當會在困押小九處排兵布陣,當盧銳加害小九時他們才能逮個罪證確鑿,可他們萬萬不會預料盧銳也會被擄,所以我才會交待白叔有意放走隨從,要是那挑唆之人并不在盧銳身邊,便不可能及時得知盧銳被擄,他們想要造成當場捕獲,不到萬不得已,應當不會親自動手,盧銳隨從必然知道小九被困何處,當遇變故,自然會立即回府報訊,只要緊盯盧家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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