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過關(1/2)
“薛家不足為慮了。”當太后從韋元平口中聽聞尤三一番交待,臉上總算顯出笑意來,揮一揮手:“薛謙連個子侄都容不下,心胸與見識實在有限,反而是那薛絢之,難怪受家長祖輩這般看重,的確有些手段,其余不說,一見尤三就立即反應過來中了旁人設計,二話不說將人交給賀湛討辦法,當然也明白賀十四郎是咱們陣營,無論尤三什么來歷,交予咱們才最穩妥。”
太后飲一口茶,又再回憶貫通一番前后經過,微微頷首:“薛謙若有為裴鄭翻案之心,就不會用這罪名陷害薛絢之打草驚蛇,更加不會與馮伯璋同流合污,薛絢之倘若懷有翻案企圖,當尤三出現,即便意識到有可能是圈套,只要表面喝斥不理便罷,必然會心存饒幸,暗下摸察尤三根底,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么一個人證直接交予咱們。”
太后作出這個判斷,當然是徹底相信了薛謙與薛陸離伯侄有隙,兩人絕無可能串通,另外薛謙雖早知侍妾為太后耳目,卻不可能知道太后已經明白他已察覺,薛陸離當然更不可能料到尤三是太后安排,最多以為是薛謙或者劉渡設計利用他。
可人心就是這樣,一旦有所圖謀,就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太后堅信裴鄭一案的證據薛家絕不可能掌握手中,倘若薛陸離懷有暗察之意,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尤三,只會將事情做得更隱密些罷了。
看來薛氏一族,無論是薛謙抑或薛陸離,必然只有自保之意,薛子瞻已經年老,自覺韜光養晦,連職事都讓予嫡長子,當然不會再為已經誅滅的妹夫一族搭上闔族安危,嫡宗尚且如是,其余支系就更不會違逆嫡宗引導。
太后怎么也想不到這樁樁件件背后有雙妙手撥陣布局,目的僅僅在于讓她暫且放過薛家。
畢竟天子還在位,太后別說沒有施為殺手锏,甚至連開釋劉渡這么一樁小事都沒廢心阻撓,若說有人這時便洞悉天子必敗,大獲圣寵的薛相一家即將大禍臨頭,而大廢周章安排下這迷局,如此機敏警慎幾近未卜先知,就算十一娘站出來拍著胸脯顯擺,太后也只會認為是這丫頭魔怔了。
不過賀湛還是再受含象殿一回詔見,對于薛陸離上回出人意料的拜訪,賀十四提起時只覺哭笑不得:“聽絢之一說尤掌柜那話,微臣就反應過來應是太后有意試探,太后才剛詔微臣詢問薛家內情,不幾日就跳出一個人證來,這……只微臣萬萬不料絢之竟會將人送來上清觀,倒與微臣商議起如何處置來,他若不親口說出送官,微臣也不好多事,只聽聞絢之分明有意將人交送太后,微臣這才提議送去宇文明府那處,這位是韋相舉薦,必然不會是薛馮黨羽。”
“你果然機靈。”太后這也算稱贊了一句賀湛,正籌謀著如何略加采用,進一步考驗是否能收編利用,就聽賀湛問道:“太后,微臣斗膽相詢,今后是否能與絢之恢復來往?”
倘若賀湛與陸離早有串通,當然不會這么迫不及待,太后最后一絲疑慮也打消,但仍問一句:“怎么,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可見與絢之當真交好。”
“微臣與絢之交好是真,也實在是因為……不瞞太后,微臣小師妹柳十一娘因為十分欽佩絢之才華,五日一課簡直風雪無阻,可因為太后交待在先,微臣為警慎故,也說服十一娘最近莫與絢之來往,那丫頭可不好蒙騙,微臣也編造不出其余借口,卻不知何故,小丫頭問起可是有人欲對絢之不利,反倒讓微臣吃了一驚,想盡辦法套哄,也不知十一娘緣何生疑,最后只好擺出兄長架子來威攝,可眼看就快維持不下去……”
太后不由失笑,她當然知道柳十一娘緣何生疑,還不是韋緗自作聰明結果露出破綻讓人發現了端倪,只不想那丫頭口風倒緊,連賀湛都套問不出半句來。
“罷了,這事既然已經水落石出,你與絢之多多來往反而有益,十四郎,你是賀姓子侄,當比旁人更加明白君國為重之理,倘若有人陰謀作亂,想必你知道應該如何處斷!”
賀湛立即肅顏持禮叩拜下去響亮稱諾。
太后本來欲讓賀湛叩辭,卻忽然想起一事:“圣人早就與我商議,欲為同安請數名伴讀,柳十一娘為瑩陽高足,必然要占一名額,這事一時耽擱,最遲春季回暖時就當確定,十一娘那處,你不妨先知會一聲,讓她有所準備,倘若不愿為宮規所束,也早提醒我一聲,免得下了懿旨,倒讓她不得不服從。”
賀湛心下直犯嘀咕,十一娘等這一日可謂望眼欲穿,哪里會有半點不愿,倒是姑母那頭……勢必不愿十一娘再卷進宮廷這灘渾濁,可得廢些心思勸慰。
太后之所以有這交待,卻沒往瑩陽身上想,只因瑩陽表面上與她并無嫌隙,盡管也稱不上有多熱絡,然而瑩陽性情使然,除了屈指可數那幾位,待任何人都甚疏冷,太后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她考量的是韋太夫人,那才是個巴不得與宮廷敬而遠之的固執人,應當不樂意讓孫女入宮,但是太后卻一早看準了十一娘,很有興趣收容身畔細細考驗栽培,說不定將來大有利用之處。
當賀湛歸去上清觀,卻沒著急跟十一娘說入宮一事,首先提起卻是那個尤三:“太后這回讓他在人前露面,就算為以防萬一,只怕也再不會留這活口,咱們這時若不動手,這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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