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常有作用的韋相耳目(1/2)
盡管今年冬季寒冷非常,可是對于一眾京都豪闊而言,影響卻并非巨大,無非是穿著累贅些,出門不能長時騎乘不得不窩在車廂里烤著炭盆取暖,飲宴時要花上相較往年翻倍的食資——因多地天寒地凍,食材供給包括運輸都不便利,再兼商家們為了滿足食客需要,勢必改建比往年更多的暖閣,尚且供不應求,好些個知名酒樓設置的暖閣都需要提前預定,經營成本提高,售價當然就要上漲。
寒涼的天氣不僅沒讓賓客卻步,反而因為風雪天氣增多,文士雅客以及紈绔俠少便有更多賞雪游冬的機會,各大酒樓以及游苑生意興旺更勝往年,便連曲江池畔,也時常聚集有雖然囊中羞澀但興致不減的雅士們,呼朋喚友邀三聚四,搭著氈帳燒著火爐,溫燙米酒吟誦詩賦,勵新\/四年這個與往不同的孟冬,至少長安城中,一點不曾蕭寂。
西市摘星樓,酒足飯飽的時辰,賀湛與元康被媚眼如絲的胡姬殷勤送至門外,不及登車,便聽一聲脆亮的呼喚:“十四兄。”
元康這個色中餓鬼頓覺精神一振,待看清站在道邊馬車旁,只是一個雙垂鬟髻身量未足的稚齡女孩,雖說生得玉雪可愛,已經能看出美人的底子,到底青澀不合胃口,于是才興致缺缺的移開目光,不過仍是晃著肩膀撞了一下賀湛:“你還好這口?”當被賀湛一喝:“可別瞎說,這是我阿姑門生柳十一娘”后,元康才徹底一本正經起來。
他在長安城中橫行無忌,要說有誰不敢惹,其中之一便是瑩陽真人,南陽郡王可是個暴脾氣,連大惡煞賀燁都得敬著,他們這些小螃蟹更不敢挑釁,又兼太后也對瑩陽真人惜重有加,還有賀湛這么一層關系。就更不說柳十一娘年紀雖小,滿京城誰不知道被瑩陽真人視若親出,又有一身好才華,甚得文士追奉,這要是對柳十一娘不敬,瑩陽真人先會扒一層皮不說,那些個文人雅士的唾沫星子非得將人淹殺不可。
“天氣這樣寒涼,十一妹怎么出來了?”賀湛只略微迎上一步,有意向十一娘引薦身后這個酒肉之交:“這是及恩侯府三郎。”
十一娘上前見禮,見這聞名長安的京都十霸之一收斂脾性一本正經還禮,她也沒多搭理,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元康身后也跟著鞠躬的長隨,便看向賀湛:這便是韋元平安插那耳目?
賀湛:如你所見。
兩人極有默契這般眉來眼去后,十一娘便說道:“特意來尋你,叫我繞了好大一圈,先往及恩侯府,才打聽到十四兄在摘星樓。”
這段時日,剛巧是十一娘住在上清觀的日程,因而賀湛便問:“這般著急,可是阿姑有事?咦!今日你不是該往絢之家中學琴?”
“正是因為薛六哥……是薛三哥挨了責罰,傷勢甚重,薛公因拒客清修,薛相嚴令不得打擾……六哥著急,擔心仆從不夠份量,請不動醫術出眾之外傷大夫,想親自走一趟,可今日雪雖停了,天氣卻寒涼,我實在擔心六哥身子,就自告奮勇走這一趟,想告托十四兄援手。”
元康本就是個多嘴好事人,聽說薛三郎挨打,不由問道:“薛三郎也過了三十之人,怎么還挨了家法,這是作為了多大禍失,要說來,薛六郎相較還愛交游,薛三除了公務上與人來往,幾乎閉門不出,沒聽說他在外頭惹禍呀,難不成……是在家里頭惹了禍?”這位立即腦洞大開,浮現出子誘父妾的粉紅誹聞來。
十一娘感覺到元府長隨的暗暗窺探,幾乎沒豎起耳朵來,卻只是含糊其辭:“個中情由我并不清楚,也沒聽六哥提起,只知道薛相這回是大動肝火,連相府夫人都阻攔不住。”
賀湛接過話來:“十一妹這回可算找著人了,據我所知,及恩侯府上就有一位擅長外傷之名醫,三郎,我這師妹因得絢之指教琴藝,一貫視他為師長,薛三郎又與六郎手足情深,還望三郎看在六郎與我相交這層情面,請府上醫者往薛府一行。”
元家無論是看毛維抑或韋元平的關系,一貫與薛相楚河漢界,可因為薛陸離早年就與及恩侯世子交好,又同賀湛友如莫逆,元康雖然沒怎么與陸離來往,心里卻也不存厭惡,聽了這話后自然一口答允,卻嬉皮笑臉問十一娘:“十一妹之托我這兄長義不容辭,只十分仰慕十一妹才華,有心相求一幅畫作。”
若得柳十一娘畫作,可有了在那些所謂名士文人跟前顯擺的底氣,看不羨煞旁人!
為了達成目的,十一娘當然不會在意身外之物,卻十分厭煩元康與她兄妹相稱,強忍著心頭惡氣,答應下來。
元康因為與賀湛還有“下場”,只交待那長隨去請府醫往薛家,這當然更合賀湛與十一娘心意,兩人對視一眼,眉梢都是一挑。
十一娘登車返回上清觀,卻當路過長興坊前,忽聞外頭一陣喧嘩吵嚷,不待她囑咐,碧奴便出外詢問,不久入內稟報道:“是一官家婦,所乘騾車與一商賈車輛輕微擦碰,不依不饒,要訛商賈十貫賠償,商賈不愿,那婦人喝令家丁圍毆商賈。”
“什么官家婦如此囂張?”十一娘問道。
“婢女打聽得此婦丈夫是在工部虞部司任掌固,姓何名紹祖。”
何紹祖?!十一娘握緊拳頭。
當年此人毒殺六娘未遂,反讓六娘跪于宮門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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