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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形) 第146章 情勢急轉(1/2)
大周官制中,實際并無名為宰相之職,世人遁例將入主政事堂諸位高官稱為國相,除三省長官外,又包括參知政事、同中書門下三品等,薛謙既為參知政事,當然也算國相之一,只這三年之間,他被謝、韋等有意排擠,往常又不受天子詔見,即便在朔望朝會,天子也堅持只走過場而不詢問國政,事實上薛謙這國相一直就是擺設,就算自己不做鋸嘴葫蘆,說的話也沒人理會就是了。
而三年以來,御史在朔望朝會上蹦跶出來彈劾之事,也僅就今日一樁。
薛謙明知若再沉默,太后極有可能得償所愿,因而才再難隱忍。
可是他的據理力爭卻被天子溫溫弱弱一句“不需多言”打斷,心灰意冷便可想而知。
三年隱忍,仍然一無是處,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太后奪政奸侫當道?薛謙心潮起伏,不免濕紅了眼眶,執笏之手顫抖不停,幾乎下定決心死諫,寧愿血濺宣政殿,也要拼力一搏!
可是朝堂百官,這時卻連關注薛謙者都沒有幾個,有一部分是早得謝、韋等人知會,有一部分盤算著坐壁上觀,固然還有一部分是真覺震驚,然而三年以來幾乎已經養成緘默的習慣,一時沒反應過來應不應當諫阻。
大約也只有柳氏三個兄弟心跳如擂——看來薛家果然如同柳家一般,忍辱負重以圖后策,可眼看天子已生卸權決心,薛家卻在這個時候暴露意圖,只怕……會被太后清算。
謝饒平與韋元平一眾聽天子打斷薛謙,一時如釋重負,雖然出了一些預料之外的波折,好在情勢依然有利。
只要天子自認過失,甘愿交權,一個薛謙又哪能力挽狂瀾?
謝饒平甚至舒展唇角,準備好匍匐叩拜稱頌圣明了。
卻聽一問——
“尚書令,上月望日之前,你還曾久侯紫宸殿外,只為圣母興周這一謠傳上諫朕順應天意,怎么當時并未將胡悅奏本上呈?還是說,在你眼中,罪人劉氏胡謅之辭更重國政民生?”
謝饒平呆若木雞,猛地抬眼瞪視天子。
“你也不用為朕粉飾,三載以來,朕因沉湎酒樂而不理國政,自知有失賢德,卻也信重爾等能當輔政之職,不曾想,尚書令竟如此昏聵,輕重不分,早前你自稱知罪,倒還尚有自知之明。”
謝饒平只覺耳畔轟鳴。
宣政殿又是一片吸氣之聲,便連薛謙在內,這時也都只是呆愕。
“朕為國君,自知荒疏政務有負社稷,不察奸侫貪宦導致百姓受難,甘下罪己詔請求萬民寬恕,于今朝會,宣告恢復常朝,由百官督朕莫忘勤政。”
這話更如晴天霹靂!
然而賀衍的話還未說完,他微蹙著眉,冷冷俯視階下仍舊膝跪當地的堂堂相國。
“謝饒平身為尚書令,卻置御史彈劾不顧,疏誤顯見,何當重職?漢州刺史貪墨一案是要嚴察,故,即日免職待審,謝卿,既然你剛才聲稱自知罪責,朕便予你改過機會,漢州災民急待安撫,匪亂亦需平定,朕便令你為刺史,立即前往漢州,不得滯留……倘若不能平息民憤,依律重懲!”
一句話,竟然就罷相,將謝饒平一桿子支去劍南道!
滿朝文武尚未回過神來,天子已然拂袖離坐。
顧懷恩喜氣洋洋拉長細嗓:退朝——
依照慣例,但凡朝會,會有御賜廊下食,當然不允交頭接耳,然而今日文武百官因為宣政殿內的滔天巨浪,個個都是滿腹議論幾乎不能忍耐,是以這餐廊下食吃得那叫一個波濤暗涌,眼神交流間,全是消息。
含象殿中,原本胸有成竹的太后當然也很快得到消息,一時之間這處有若風雷密布,宮人內宦如臨大禍,連喘息都不敢大聲。
太后這回卻沒有大發雷霆。
不過臉上的冰霜幾乎就要勝過長年覆雪。
“太后,一定是貴妃在后挑撥……”靈藥壯著膽子說出這句,被太后一個斜睨僵凍在場。
貴妃,很好。
太后微微一笑。
“去紫宸殿。”只她才剛令下,便聽稟報——天子駕臨。
太后臉上笑容更加有若如沐春風。
于是接下來的交談……
“圣人總算不再沉湎哀痛,我甚感安慰。”
“兒子荒謬數載,實在羞愧。”
“謝卿雖當責罰,然則尚書令一職至關重要不可空缺,圣人可有打算任用何人?”
“以我所見,薛謙公正嚴明可堪重任。”
“若為其父薛子瞻必能勝任,然薛謙任職參知政事以來無所建樹,資歷又顯不足,只怕不能服眾,只惜薛子瞻已然因疾致仕……我倒認為,王尚書王淮準更比薛謙合適。”
天子一怔,猶疑半響后,到底還是聽從太后舉薦。
太后笑意更深:“源平郡公可接王淮準之職,衍兒以為如何?”
那到底是貴妃兄長……天子再度默準。
“漢州情況緊急,莫若再令柳均宜為漢州長史,佐謝卿治政。”
天子呆怔。
柳均宜才是貴妃同胞兄長,本是四品之職,若為漢州長史,豈不成了貶遷?更何況天子本來打算揪著謝饒平不放,但有疏失便能重重治罪,可太后卻將柳均宜與之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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