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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xiàn)形) 第119章 貴妃出手(1/2)
天子回鑾,清靜了半月的紫宸殿又重新熱鬧起來,無論眼下是否賀衍掌理國政,政事堂諸位官員們還是要做做樣子,尤其是半月以來肩負監(jiān)國重任的謝、韋二相,都要在第一時間往紫宸殿上稟事務,至于賀衍有沒有閑心細聽,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紫蘭殿里,柳貴妃才剛滿面不耐地交待宮人打發(fā)聽聞圣人回宮迫不及待前來奉承討好,以期爭取伴駕機會的兩個寶林,絲毫不擔心自己這樣行為太過盛勢凌人。
這時已經臨近夏至,未正過后,日曬青瓦上已經有了炎意,貴妃挽著懶懶倭墮,細密烏絲唯有一支白玉云頭簪佩飾,一件輕紗袒領月白衫,使得胸前瑩白展露,兩條玉臂若隱,越發(fā)襯得輕倚涼榻的姿態(tài)不盡懶散,手里團扇有下沒下慢搖,似乎閉目養(yǎng)神,又似乎正專心凝聽隔水涼亭里傳來的琴瑟絲竹。
這處侍奉的宮人并不多,兩個站在門外,一個跪坐茶案邊上,大約都甚是明白主人一貫脾性,即便是心腹,也不曾多嘴勸解貴妃多少還需應酬其余妃嬪,回回讓人吃閉門羹的行為似乎過于傲慢。
她們的主人,從來都是這樣坦蕩冷傲,一點不會虛以委蛇。
可是當聽聞圣人正往這兒來,宮人們當然不敢怠慢,這才再次打擾了貴妃享受這清靜安適。
“眼下什么時辰?”貴妃一邊往居臥處走,一邊問道,聽報得“未及申時”才蹙了眉頭——圣人回宮也才一個時辰有余,怎么就能脫身?想必是……根本沒有仔細過問半月以來國政。
貴妃輕輕搖頭,這也是當然罷,三年以來,天子都是如此,自己怎么會寄望他走了一趟富平歸來就痛改前非呢。
見貴妃竟然是要更衣梳妝,終于有個宮人忍不住提醒:“圣人只怕已到殿前,貴妃莫不如只略添幾枚發(fā)飾。”
然而貴妃想的則是,發(fā)飾添不添其實次要,總不能穿著這身見駕,袒胸露臂也太不像樣。
實在這幾年間,貴妃雖然“寵冠后宮”,天子卻一次沒來紫蘭殿,都是貴妃往紫宸殿見駕,宮人們盡都不知貴妃與天子“相處模式”,這也是常理,只怕普天之下,也沒人會想到貴妃竟然還是處子身。
“無妨,交待宮婢服侍圣人小坐片刻飲茶消暑即好。”貴妃漫不經心。
宮人呆怔——居然讓天子等候,主人還真是……那兩個寶林吃的閉門羹受的些微冷待實在不值一提了。
略施脂粉,輕畫柳眉,發(fā)上插了一把桃花梳,再添一支鳳尾步搖,衣裳倒是換了一套正正經經的交領襦裙,春光嚴實遮起,甚至還罩了件隱花大袖衫,端莊得體卻不失輕靈飄逸。
這番下來,也耗廢兩刻余。
可當貴妃重新露面時,天子賀衍卻沒有半點焦急不滿,規(guī)規(guī)矩矩跽坐在早先貴妃乘涼之殿閣里,并沒讓宮人侍候,而是自己動手烹茶,可仔細一看,眉心卻不舒張,似乎正為什么事煩惱著。
“圣人怎么這時來此?”貴妃問道,正要往國政上引,天子卻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霽善之事察得如何?究竟是誰與這賤婢串通?”
原來天子還沒將這事拋之腦后。
如此,事情總算還有轉機,不至于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貴妃微微一笑:“原本已經從霽善口中問出了同謀,妾身正要細察,圣人卻為太后陵寢一事去了富平,圣駕才啟,太后便將霽善調走親自審問,交待妾身安心在紫蘭殿靜養(yǎng),莫太操心宮務……妾身不敢違令,不過想著到底是圣人交待在先,也不敢完全置之不問,只暗下關切著……但霽善當晚就因挨不住酷刑,聽說觸壁自盡了。”
天子完全忽略了太后的插手,只追問道:“同謀者是誰?”
“霽德。”貴妃毫不猶豫吐出這兩個字。
天子蹙眉,似乎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紫宸殿宮人,準確說來,是晉王身邊宮人。”
“不,不,”天子連連搖頭:“這事萬萬不可能與燁弟有關,阿弟雖胡鬧,但也曉得是非輕重。”
貴妃簡直沒忍住將“愚蠢”二字脫口而出,急促呼吸兩聲,只好端起酪漿來平復心情。
“阿姐可有將霽德扣審?”賀衍又問。
貴妃喝了滿滿一盞酪漿,覺得喉嚨總算不至于冒火,才冷笑兩聲:“圣人不在宮中,妾身可不敢貿然行事,否則只怕圣人今日歸來,妾身早已經暴病不治。”
“這話怎么說?”
貴妃微抬眼瞼:“圣人果真堅持再嚴察此案?”
“那是當然,霽善死了也就罷了,同謀者朕一個也不會放過!”這話才總算有了幾分斬釘截鐵。
“妾身從霽善口中聽聞,霽德倒不是貪財之輩,只她暗助霽善將蓬萊殿之物盜賣,是因為霽善手里掌握著把柄,威脅霽德不得不冒險行事。”
“什么把柄?”賀衍又問。
貴妃這回卻沒急著應答,眼睛里復雜暗涌直視天子,好一陣沒有開口。
“阿姐可是有何顧忌?”
“自是,因為此事實在太過悚人聽聞,再者眼下非但霽善已死,便連經手盜賣皇后遺物之宦官也盡數(shù)被太后杖殺,唯余霽德這個活口,然,已是死無對證,霽德倘若矢口否認,妾身豈非要背個誣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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