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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形) 第117章 真正跋扈不孝(1/2)
雖是荼蘼花事了,正值茉莉含羞時。
淡了姹紫嫣紅,不減暗香浮沉。
含象殿里琉璃亭中,軟榻之上牙席已經替代暖衾,于是那金鴨扁嘴里吐出的絲絲香息更加清雅幾分,縱然冰鼎還未貢上,炭爐早已經不見蹤跡了。
羅袖微挽,露出豐腴玉腕,指上紅寶金環光澤萋斐,手中那支畫筆,蘊盡甜膩,落處鮮艷浮漲,畫的是一株牡丹。
而作畫之人,全神貫注,一筆過去,眉心隨之或蹙或張。
在旁宮人盡皆摒住呼息,生怕口鼻呼出渾濁之氣污染了畫作一般。
這樣氣氛,不由讓拾階而上的春鶯好多為難,她躊躇片刻,終于還是輕輕一聲:“太后。”
于是畫筆終于擱置,宮人們這才放心呼出一口長氣來,驚飛了雕欄上原本好整以睱的一只紅尾蜓。
得知小妹蓮池求見,太后終于沒有作畫的閑心,擺擺手讓人收拾,呈上漿飲鮮果來。
小韋氏來得頗為氣勢洶洶,步伐踩在玉階上鏗鏘有力,說話時更顯激憤怒火:“阿姐,韋濱往竟要害喬氏性命,你可得作主!”居然是連四姐都不稱呼一聲了,直呼太夫人名字起來。
緊接著就噼里啪啦為喬氏告了一通惡狀,倒也把柳直殺孫的事說得七七八八。
“死個孽庶而已,韋濱往借機打壓庶弟我也懶得理會,橫豎柳直那人也不值得可憐,可這與喬氏何干?韋濱往竟然威脅她自請下堂,否則就要讓她身染惡疾,最讓人氣憤是柳信宜,也和嫡母一個鼻孔出氣,話說得好聽,和離!也不看看喬氏出身……”
“喬氏什么出身?”太后終于不耐煩,在打斷小妹的話同時,大好心情不再,戾氣瞬間染上眉梢:“大姓落魄,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嫁得信宜已是她幾世修來,還敢自視矝貴,簡直愚蠢透頂!為一己私利,置大局不顧,柳直是個什么貨色?那是小崔氏鐵忠!若不是看著柳直一支愚昧,不值得我動手清除,你以為他們還能囂張至今?喬氏竟然還想助柳直掌握族權,不自量力也得有個限度吧,她以為她是誰?”
小韋氏目瞪口呆:“可是阿姐,喬氏畢竟是咱們同盟。”
“她是哪門子同盟,她只是棋子。”太后微抬眼角看向小韋氏:“而且現在甚至淪為廢棋,不過我并不覺得意外,棋子布得太多,總有一些廢棄。而四妹等于我們而言,卻是應當爭取之棋子,一枚廢棋與一枚尚未得手之棋,孰重孰輕不需要我再多剖析了罷,蓮池,莫以為我們現在就能安枕無憂。遇事切忌大包大攬,尤其喬氏這類,犯不著理會。”
太后懶懶揮一揮手:“倒是柳直出族,還算一件驚喜,證明四妹終于有所妥協了……至于信宜,他有這樣決斷也是情理當中,他本就厭煩喬氏,又怎會因為喬氏而得罪嫡母?”
小韋氏完全張口結舌了。
“我了解四妹,僅為四娘那樁事,她還不至于介懷喬氏,之所以趁此時機發難,無非是因為已經與譽宜生隙,故而才會爭取信宜罷了,我若預料不錯,等和離之后,不久四妹便將撮合信宜與班十五娘再續前緣。”
小韋氏不由磨牙:“柳氏滿門都不是東西,喬氏到底也曾為柳信宜生兒育女。”
“哪個女人不會生兒育女?”太后嗤笑道:“得,諸如此類我也懶得與你分辯,不過你可得給我聽好,警告喬氏,莫再惹是生非,若她再與班十五娘起了爭執,也只是自取其辱,棋子就該有棋子自覺,不要那樣自以為是,我接下來還要用劉玄清,在這關頭,喬氏必須消停,倘若她不生事,將來我也許還會再撮合一門良緣,倘若她不知好歹……”
太后沒有接著往下說,不過陰冷的眼神已經不需要再用言語注釋了。
于是柳拾遺就這樣順順利利與喬氏和離,響動輕微得幾近無聲無息。
唯一“響動”是發生在和氏母子三人身上,她們剛到京都不久,還沒完全從突然安適富貴的生活里踏實下來,美夢就被打破,被十分友好地“請出”了柳氏宗宅,和氏尚覺不敢置信,喬嬌就跳上了腳:“姑丈怎能如此無情無義?姑母好歹也為他生有子女,姑母,難道你就甘心?姑丈既然這樣絕情,咱們怎能容忍柳氏好過,莫不如向太后進言,將柳氏一族抄家斬首!”
這話音才落,臉上就挨了一個大耳刮,不過相隔幾日,已經憔悴得不成人形的喬氏總算找到一個發泄缺口,憤怒頓時洶涌而出:“你以為你是誰?就敢大言不慚!給我管好你這張嘴,仔細一個不慎,丟你一條性命不關要緊,連累一家滿門遭殃時才曉得厲害。”
喬嬌挨了一巴掌,眼珠子都被怒火燒得通紅,這位才真正是個跋扈不孝不知天高地厚者,當初眼看父母對祖母動輒頂撞,她也膽敢挽著袖子落井下石,喬大舅為了說服母親修書予喬氏索要更多“貼補”,歷來不少軟硬兼施,但始終還是限于語言罷了,喬嬌卻敢為了逼迫祖母動筆,斷其飲食,聲稱家中困難已無米下鍋,倘若祖母不愿說服姑母援助,只能忍饑挨餓。
喬母是個軟懦脾性,卻十分顧念女兒,曉得兒子一家貪得無厭,不肯為女兒再添煩難,縱然對子孫不孝心懷氣憤,然則只為“家丑不可外揚”幾字,也只能隱忍。
到底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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