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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形) 第114章 太夫人的審斷(1/2)
不到一個時辰,十房族老已經陸續趕到,這下旭曉堂中更是濟濟滿座,非但如此,柳譽宜這個族長也總算從韋相府趕回,不過因他并不明白事發經過,主持審斷仍由韋太夫人負責,賀燁有見證這層身份,倒也沒有回避,碧奴卻已經沒有在場必要,受允告退,只十一娘與柳茵如與事件直接相關,尚且留在廳堂,當然還有金盞這個鐵定幫兇也依然膝跪在場,雖然斷指傷處已經得到處理,卻不減刺痛錐心,更因心中驚懼,整個人瑟瑟發抖比早先更勝。
眾人告座后,聽韋太夫人將事情經過交待一番,心里都已經大致有了判斷,看向柳直的目光就十分厲肅。
太夫人也沒急著讓族老發表見解,只是輕輕一嘆:“我聽十一娘提起茵娘有意告之熒娘氣喘之癥,心里就生狐疑,不過也只推測熒娘因為上回事端受罰心生不滿,說服茵娘欲再陷害十一娘,到底是孩子之間意氣之爭,雖做了些調察安排,真沒怎么放在心上,本想著待事發后再施以責教,哪里料到,熒娘竟會為此丟了性命!”
“莫說濱往,老身剛才聽得這番是非,也震驚十分,虎毒尚不食子,尋常人怎能預料不過一樁孩子之間爭執,竟演變成如此慘惡。”說話者是周老夫人,她顯然已經深信柳直是始作俑者。
“志宜,我知道你仍舊懷疑丹娘,我且問你,可還記得熒兒第一回氣喘發作是什么時候?”太夫人問道。
“是熒兒兩歲時,記得是暮春,發作得十分突然兇猛,雖因請醫及時,然而依然險惡。”說到這里,柳志宜忍不住咬牙切齒:“說來都怪秦氏,是她照顧不周,竟讓熒兒飲了桃漿,才導致熒兒猝發氣喘,小小孩童,就經歷生死攸關!”
十一娘簡直對柳志宜這番理論不耐到了極點,倘若不是身份限制,真忍不住當面反駁,世上負心男子雖說不少,可薄情寡義到這樣地步還真不算多見,既然他早對妻子心存厭惡,怎么武威伯府顯赫時不曾表露出半點?當年柳熒玉氣喘發作時,他怎么就沒干脆將秦氏休棄?
韋太夫人卻早知柳直一房的寡廉鮮恥,半點不覺意外:“這怎么能怨丹娘?她那時哪知熒兒有氣喘之癥,并且飲用不得桃漿?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還是丹娘來求我請太醫為熒兒診治,大家這才知曉。這么多年來,熒兒除了那回,氣喘發作并不常見,更不說危急,這你可承認?”
見柳志宜囁嚅不語,太夫人又再說道:“熒兒年歲漸長,跟著八娘到嫡宗聽學,因她有氣喘之癥,又早受醫囑再不能飲食桃類,為防誤食,丹娘甚至叮囑婢女從親仁坊自帶飲食,也算十分用心。”說到這里,太夫人微微一頓:“我當時覺得狐疑,便是因為只聽說熒兒不能飲食桃類,怎么茵娘卻強調花粉會導致氣喘,于是暗中調察了一番……”
韋太夫人冷冷看了劉氏一眼。
劉氏只覺得一股寒意從丹田蔓延開來。
“大約三兩年前,熒兒在娣婦房中玩耍,不小心打翻粉盒,手臂上因為沾染花粉而起了紅疹,為此也請了大夫診治,才知熒兒那體質,竟對花粉也不適應,不過那回,可并沒引發氣喘。”
被這一提醒,秦氏也想了起來:“是,我也記得這樁,那大夫還是我遣人請來。”
太夫人頷首:“那么娣婦,今日你一聽熒兒猝發氣喘,怎么竟一口咬定是受花粉引發?你應該心知肚明花粉并不會導致熒兒氣喘發作,卻避口不提誤食桃類這一可能,何故?那時你甚至不知茵娘姐妹攜有花粉,卻仿佛一早料定金盞與茵娘會指證十一娘與熒兒爭執,將花粉潑灑上身引發猝亡!若說你事前毫不知情,為何會有這番言行?”
卻不待劉氏狡辯,韋太夫人冷笑道:“你是心虛,害怕提起桃漿會導致我追根究底,熒兒可從來不會在嫡宗飲食任何漿果糕點,只因她明知桃類對她身體有害,生怕誤食!倘若我追察熒兒飲用何物,事發后金盞可沒時間消滅罪證,就算她早將剩余桃漿傾倒,執壺水囊里卻也有殘余氣味,辨別不難。”
柳直打的主意是,事發倉促,他們及時發難,韋太夫人勢必手腳失措,再有柳茵如這個嫡宗女兒作證,太夫人根本不會懷疑到桃漿上來,只會掩蓋真相妥協退讓,只要留下書證,他們一行回府,將罪證毀滅,事后即便太夫人回過味來,也無從追察。
哪里知道柳茵如因為小聰明,事先就泄露計劃,被太夫人與十一娘品度出端倪,竟然有所防備。
韋太夫人說道:“你們為萬無一失打算,早就預備著倘若事敗嫁禍丹娘,是以并未預先告之,不過小叔與娣婦又何曾真正關心過熒兒如何,再兼事隔多年,你們不可能記得熒兒飲用桃漿后多久才會發作,拿捏不準時間,就不能保證天衣無縫,可你們因心懷鬼胎,又不可能直接詢問丹娘,所以……”
不說劉氏,柳直這時也已經滿臉蒼白。
“只好從熒兒乳媼口中打探實情,因為除了丹娘,也只有乳媼才可能記得當年這樁險事,倘若熒兒有個萬一,她可不能免脫責任!不過那仆媼前年因為患疾,得了恩許出府修養,莫名其妙將人詔來詢問豈不蹊蹺?是以,娣婦遣了心腹前往旁敲側擊,就是幾日前之事,熒兒乳媼應當不至于如此善忘,娣婦若要狡辯,莫若我現在就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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