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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形) 第110章 壓力山大(1/2)
柳茵如太過專心于演技,最先受到迷惑的卻是柳直,這陰謀詭計基本框架出自喬氏獻策,然而柳直為了達到最佳效果卻單方面做了些微修改,倘若熒玉只是病發又轉危為安,后果并不嚴重,他擔心的是不足以拿捏太夫人妥協,只有出了人命,太夫人才會為了包庇親孫女而做出讓步。
不過這事他也只對妻子劉氏預先交底,當然不可能告訴柳茵如,眼下見柳茵如這樣惶恐猶豫模樣,柳直不免擔心這丫頭心生動搖而臨陣退縮。
是以他又搶先開口:“阿嫂,茵兒這情態無疑已經顯明十一娘所說不實,卻心存憂懼,阿嫂一貫公允,想必也會寬慰茵兒當秉持誠實品德。”
韋太夫人瞥了一眼柳直,并沒有過多表情,仍舊是慢條斯理口吻:“茵兒,早先經歷情形你直言無妨,正如你叔祖之言,關系熒兒一條性命,千萬莫要因為憂慮就包庇偏縱。”
柳茵如這才虛弱稱諾一聲,又長長吸了口氣,未語垂淚的情態倒是收斂了幾分,恢復些微鎮定:“十一妹剛才所言,有一半確為事實,的確是孫女提議邀十一妹共制香囊分贈諸位姐妹,也是孫女提議往流照亭,可是后來……”說到這里她微頓一下,似乎滿懷不忍與憐憫看向身邊的十一娘,當得柳直一聲“后來如何”的催促后,猛然垂眸,加速語氣:“我與十一妹到流照亭,卻見熒妹妹在內,十一妹就要避開,是我勸言趁此機會莫若與熒妹妹言歸于好,硬是拉了十一妹往里,不想……十一妹因為心里仍惱著熒妹妹,三兩句話就爭執起來,順手便用花粉潑灑向熒妹妹……熒妹妹氣喘發作,兒見情形不好,立即離開喚人請醫,后來之事……就不知究竟了。”
她說完這一歇話,立即直身長跪,一禮叩拜:“叔祖,雖十一妹有錯在先,然而十一妹因回京不久,并不知熒妹妹有氣喘之癥,更不知花粉會導致熒妹妹發作,不過是意氣之爭,卻并非故意加害熒妹妹性命,還望叔祖看在十一妹年小無知,寬恕……”
“我那可憐命苦孫女呀!”劉氏不待柳茵如那求情的話說完整,頓時又是一聲刺穿耳膜的哭嚎,就要起身去撕打十一娘:“年紀小小,心腸竟然這樣惡毒,虧得你祖母還贊你聰穎乖順,你害死熒兒,還如此理直氣壯顛倒是非,意欲推脫責任,若不讓你償命,我誓不甘休!”
“還好”喬氏在旁及時攔勸,仿佛用盡力氣才扼制住劉氏:“嬸母息怒,正如茵兒所說,十一娘并非故意……”一邊故作焦急提醒十一娘:“還不請求叔祖與叔祖母寬恕,到底是你一時沖動才導致熒兒猝亡,又因懼怕擔責才不敢實言,確為大錯,這時請恕還不算晚。”
十一妹壓力很大呀……賀燁看這情形,正考慮要不要拔刀相助,就聽十一娘不慌不忙一句,那語氣實在與韋太夫人別無二致:“世母好意兒心領,然,兒剛才所言并無一字虛偽,決非因為懼怕而隱瞞實情,是以,兒雖對熒姐姐之猝悲痛,卻不能隱忍認罪。”
沒有哭訴,更不曾憤怒失措。
賀燁再是一挑眉梢,唇角一斜,樂得袖手旁觀。
小丫頭的確不比普通,受此冤枉成眾矢之的尚能冷靜自持,這氣勢心態,勝過蕭九郎不知多少,看來是蕭九郎坎坷了……
喬氏顯然沒料到十一娘直到這時尚還理直氣壯,并未對柳茵如破口大罵,竟然將矛頭對準自己,不由也是一怔,簡直忍不住要冷笑厲斥,然而想到自己身份,終于摁捺下來,只故作猶豫說道:“聽十一娘這話,難不成茵兒竟然又是信口胡謅?”
十一娘一直維持著端正跽坐姿態,這時心下暗忖:喬氏還沒有愚蠢透頂,居然這此情境強調“又是”二字,豈不是將柳茵如擺上臺面——何謂“又是”?無非是暗指柳茵如之前已有誣蔑之行,而喬氏就是那個苦主。
她只消目光輕移,就能看見柳茵如一下子捏緊拳頭,根本不需再去瞻仰身邊這位堂姐突然蒼白的臉色。
然而柳直顯然不滿喬氏這位同盟在此情境只顧私利,不無怨憤與警告瞪視過來,也不管喬氏是否受他震懾,只沖太夫人冷笑而語:“阿嫂,金盞雖為熒兒婢女,然區區奴者,何來膽量誣蔑十一娘?更不說茵兒為你嫡宗女兒,萬萬不可能誣陷自家姐妹,是非黑白一目了然,阿嫂總不能憑十一娘一人之辭就斷定她為無辜吧?”
劉氏也突然“聰慧”起來,一爪子就直撲喬氏而去:“我還當你是好人,不想你竟也有心包庇,我知道你一貫苛薄庶女,為討好姒婦,自然更加偏私,嫡宗內務我管不得,然而今日涉及我孫女一條性命,我卻不容你狡言。”
喬氏白白挨了劉氏一巴掌,那心情可想而知,這時卻只作委屈:“嬸母何必如此……娣婦,十一娘是你女兒,你可得說句公道話!”好了,這下將矛盾直接轉移到蕭氏身上。
柳少卿一早發現劉氏這嬸母頗為兇狠,早將蕭氏護在身后,這時當然不容妻女被人責辱,挺身上前受了劉氏“如夢初醒”般轉向一爪,面不改色說道:“既然關系人命,是非對錯必須問個清楚分明才能理斷,嬸母還請自重!”
這下柳志宜受不了了,過來就是一拳:“我女兒已經被你女兒害死,柳均宜,你竟還敢對我阿母不敬!士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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