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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權(quán)后 > 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xiàn)形) 第41章 瑩陽真人
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xiàn)形) 第41章 瑩陽真人(1/2)
真人為何來此?手里還捧著琉璃碗跽坐在側(cè)微仰面頰的十一娘呆怔著想。
“真人請稍坐,奴便即通稟娘子。”陪同瑩陽真人入內(nèi)仆嫗恭謹(jǐn)相請。
瑩陽真人微微頷首,目光恍恍掃過十一娘,大抵是覺得小丫頭乞討般捧著個碗發(fā)呆的模樣稚拙有趣,才又轉(zhuǎn)回眼鋒,漠然打量兩息,說話時,一邊雋長舒揚黛眉輕挑:“飲為何物?怎魂不舍守模樣。”
還是熟悉那人,表面疏冷,說話從不依俗禮,即使是對陌生,也不講客套謙辭。
就連眉妝,也還是慣愛一種,數(shù)十年無論風(fēng)尚輪換,兀她一成不變。
大周貴女妝容百千,只說畫眉,便有粗直重烏之闊眉、黑短豎立如蟲翅之蛾眉、尖翹梢撇八字低之愁眉、纖修拋彎別樣清麗之柳葉眉,如是等等。
而瑩陽真人,從不愛香粉朱脂,唯喜收羅各種螺黛。
從始興眉石,到各色銅黛、青雀頭黛、蘇煙黛乃至?xí)r下價值十金一顆之波斯螺子黛,刻花螺甸、雕鏤精絕。
然而這琳瑯滿目眉黛,卻只為成就一形。
便是這時眼前,一雙清秀開朗、淡雅嫵麗,卻不失鋒藏英姿遠(yuǎn)山眉。
十一娘似乎又見那落筆千金一雙纖巧指掌,輕執(zhí)玉桿兔毫,略沾辟雍瓷硯里,幾點調(diào)露蘊開墨液,色澤已經(jīng)不是那般濃稠了,才能描得如此淡秀眉色。
妝成,銅鏡里那張容顏卻無喜色,拋擱玉毫,轉(zhuǎn)身背向。
她的恩師瑩陽真人,看似萬千追奉,實則寂寞如雪。
乍遇舊師,心潮起伏,十一娘卻很快摁捺悲喜交駁之情,取凈盞執(zhí)玉壺,斟桃漿呈上:“貴人請飲,不似別處甜膩、清爽略酸。”
瑩陽真人微微一怔,心說這孩子倒與我口味一般,卻沒多理會,只接過琉璃盞小飲潤喉。
蕭氏幾乎是立即迎了出來,瞧見來者果然是瑩陽真人時難得笑意殷勤——這位從前即便在太后跟前,可都是寡言沉默。
瑩陽真人卻不待蕭氏見禮寒喧,朱紅大袖輕輕一揮示意無需客套,主動說明來意:“我是受人央求推辭不得,聽說蕭娘子有孕在身卻體虛不適,才來看望。”
蕭氏只覺欣喜:“阿姐聽聞?wù)嫒笋{臨,只覺受寵若驚,不敢慢怠,忙于更衣梳整才好迎客,還望真人諒待。”
瑩陽真人卻已經(jīng)起身:“哪需這般拘禮,若反讓蕭娘勞碌,我不是來看望,倒是來折騰人了。”
就往臥內(nèi)行去,蕭氏自然緊隨在后,事發(fā)突然,這時她也沒心思交待十一娘如何。
十一娘明知自己不該擅入,可又實在因為恩師突至驚喜不已,只盼與舊師多處一時半刻,是以只略微猶豫,便也悄無聲息跟了進(jìn)去。
只見瑩陽真人剛看一眼正忙著在仆嫗服侍下?lián)Q上見客穿著的蕭姨母,連忙急走幾步,張口就說:“站也站不穩(wěn),還窮講究,快去榻上躺好!”
蕭姨母大概是從未經(jīng)歷過這等“外交”模式,整個人愣怔當(dāng)場,還是蕭氏見機(jī)識趣,擺擺手示意不知如何是好的仆嫗出去,親手扶了姐姐幾乎是強(qiáng)摁至榻上。
瑩陽真人一步上前,跽坐榻側(cè)牽過蕭姨母手腕就凝神聽脈。
十一娘站在稍遠(yuǎn)屏角,打量真人專注神色,許久才垂眸,唇角輕抿,老師依然如此,面冷心熱。
她又聽真人總算開口,語氣卻和軟下來:“難怪我剛從洛陽歸來,籬下居士就聞訊而至,險些下跪請求,央我務(wù)必請托凌虛師伯替他家娘子看診,蕭娘情形果然堪憂,本身氣血兩虧,卻還心積憂愁,難怪成了這般模樣,若再不妥善保養(yǎng),這胎固然難以保全,母體也會大受損傷。”
蕭姨母這才回過神來,牽掛的卻是另一件事:“果是外子請得真人駕臨?”面容上流露出悲喜加交神色。
蕭氏哭笑不得,卻還不待她細(xì)詢,瑩陽真人就笑了出來:“可不是,我還從未見過李籬下這般潑賴,竟是我不松口,他就混在我上清觀不走,為了央我答應(yīng),竟然連籬下居都舍了出來。”
京都無論文士抑或紈绔,無不知李籬下視樊川別墅更勝性命——當(dāng)初有一狂生,好容易請托獲邀,赴請時卻不知收斂,飲得大醉后發(fā)起瘋癲來,竟引火燒廬,多得眾人撲救及時,倒沒造成毀損。李籬下大怒,當(dāng)場拔劍欲與狂生拼命,好歹被眾人勸阻,那狂生自此之后便被李籬下視為“血仇”,每每遇見都不免惡言相向,更甚于當(dāng)初引薦此狂生者,本為籬下居士好友,卻也就此斷交,李籬下視他等同陌路。
得知這回為了保她母子平安,李郎竟能割舍籬下居相贈,蕭姨母更是悲喜加交,竟不顧真人在前落下淚來,話說出口,卻仍是怨尤:“他既能如此,為何不聽我央求,遣散那些侍妾美婢。”
蕭氏實在覺得姐姐太不像樣,連忙打斷:“依真人之見,可有良方調(diào)養(yǎng),能保家姐母子平安。”
“我于醫(yī)術(shù)也只略通,凌虛師伯卻是受太后詔見,應(yīng)會在宮中盤桓數(shù)日,需得待他得閑,才好替令姐診斷,只藥劑調(diào)養(yǎng)固然不可少,要緊還是心緒開解,有孕在身,本就經(jīng)不得過多憂郁……便罷,我既看在籬下居這份重禮上,應(yīng)允了李郎,便當(dāng)竭力。”瑩陽真人說道:“蕭娘可愿隨我往上清觀,一方面能得清靜調(diào)養(yǎng)平息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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