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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形) 第32章 庶女心計(1/2)
四面環水這處所在,沿水植著垂柳裊裊,倩影映入水中,更兼水上青蓮款款,實不負“浮翠”二字。又是正值春暖,塢上芳菲爭艷,景致怡人。
然而幾處桃紅掩映下的四角亭里,跽坐著的少婦卻是滿面愁云,顯然沒有觀賞春景浪漫的閑情逸趣。
劉姬年歲未及三十,可已經面色晦暗、形容憔悴,未點口脂的嘴唇暗透灰頹,眉心眼角也生了皺紋。
這時她看著親生女兒柳茵如莞爾一笑,抬眸間雙目熠然,不知怎么就心跳如擂,緊張得指尖微搐,臉上就更添出幾分這年歲本不應有的愁苦之色來。
“我鼓動?我又哪會做這般明顯之事,我只不過叮囑她小心謹慎些,因為母親今日不愉,免得她大意觸怒母親。”柳茵如搖了搖頭:“瑤英本就是個多事人,當然會打探究竟發生何事,云英今日跟隨母親一同晨省,隨口便將事情告知瑤英。”
劉姬緩緩松一口氣,可總覺得女兒言辭之間仍是存著些微故意,她正覺不踏實,又聽柳茵如笑笑說道:“若非母親慣常愛在陪嫁仆婢跟前發泄受挫怒火,又愛聽瑤英一張厲嘴毀損嬸母,非但不阻止喝斥,反而大加賞賜,也慣不出瑤英那樣不知天高地厚脾性,今日瞧見母親憤怒難消,竟生出挑釁滋事之心,以為如此一來,能為母親找補幾分顏面,她便更得歡心。”
有春陽穿透桃紅芳枝,照在亭中少女半張面頰上,顯得那笑容越發明亮。
“我等瑤英這賤婢自恃得縱膽大妄為終于惹火燒身一日,確也等得太久了些……總算她不負我望,終于將那些狂悖言辭當眾說出,嬸母便為自身威嚴,這回也不會輕饒了她。”
劉姬只覺心底漏了一個大洞,驚慌恐懼呼呼往里填滿,面容更顯蒼白,好半響才結結巴巴問出句完整話:“茵兒,你,你這番……究竟是……為哪般?”
少女那雙已經略帶風情的眼睛,這時才恍過一道厲色:“瑤英仗著是喬家世仆,有母親撐腰,對阿娘諸多不敬,我忍她已經多時,總算這回,看她咎由自取……而經此一樁,母親勢必更加怨恨嬸母,本在猶豫王家那門婚事,應當也會下定決心謀奪,祖母對四姐這門婚事如此看重,而母親卻因為中饋一事,記恨祖母偏心嬸母多時。”
劉姬低呼一聲,險些沒有撲將上前去掩女兒的嘴,她揪著領口,整個人都搖搖欲墜起來:“茵兒,如何敢稱我阿娘……還有,你究竟想做什么?這要是被娘子察覺……茵兒,難不成,你是想嫁去王家?”
“阿娘十月懷胎生下我,為何不能稱你阿娘?”柳茵如輕輕一咬牙,眼睛里厲色更顯,但須臾又露出幾分傷感來:“我有自知之明,庶支庶女這樣身份,自不會奢想十望嫡子,喬氏即便因為怨恨祖母與嬸母,也不會糊涂到讓我一庶女得這便宜,她是為五姐打算,可依我看來,五姐卻不一定領她這分慈愛之情,只要喬氏作為這事,到頭來說不定眾叛親離,在柳家再無立足之地,才是她應得下場。”
聽女兒干脆將嫡母稱為“喬氏”,劉姬只覺得天昏地暗,像是面前忽然張開地獄大門,要將她母女二人吞噬一般,連連搖頭,著急得淚水漣漣:“快別說了,快別說了,這該如何是好……茵兒,你……究竟是為何……娘子她,也算待你不薄,你不該……”
“待我不薄?”少女冷笑道:“我雖是庶出,到底是柳家女兒,祖母雖嚴厲,卻并不曾苛薄庶出,諸位姐妹都有幕師授講經史,教習琴棋書畫,即便沒有喬氏,我也不愁衣食無著、才學失教,然而這些年,喬氏雖不曾苛虐我,卻是多得我小心謹慎乖巧奉承,然而,她則時常在我跟前侮辱阿娘,諸多離間之辭,更屢屢授意我挑釁徐姬,暗下欺辱兩位庶弟,以致我被阿耶厭惡,與祖母疏遠……喬氏這般行為,無非是利用我壓制徐姬,阿耶不喜我,我只好以她為依靠,將來姻緣,有她一手操持,多數只能嫁去小姓,更離不開她掌控,我不甘,實不甘心終身為喬氏操縱。”
見生母驚惶失措,柳茵如伸手持帕,為劉姬拭淚:“阿娘曾經也說,當時外祖父母已經為你定了親事,若非喬氏強迫,又哪會屈為姬妾?喬氏欲用阿娘固寵,威脅徐姬,然而阿娘卻不得阿耶寵愛,喬氏遷怒阿娘,往常諸多苛薄……阿耶寵愛徐姬與阿娘何干?喬氏自己,雖生有兩位嫡子,不也不得阿耶心意諸多冷待?分明是她跋扈刁蠻又多妒不賢,才與阿耶離心,卻一昧怪罪阿娘,放縱仆婢放肆嘲諷。”
“都是我命苦。”劉姬又是驚惶又是悲痛,但依然擔憂女兒:“茵茵,是我不該將從前舊事念叨與你,該我就這命數,可倘若牽連了你……更是罪孽,死也不會瞑目……是我沒用,不得郎君心意,致你不得不受制娘子,不過茵茵,你將來姻緣,可全在娘子決斷,可不能……”
柳茵如卻是滿面堅決:“阿娘放心,女兒懂得隱忍,而我目的,便是不肯讓喬氏操縱姻緣,把我將來,緊緊抓在她掌心!”
——
喬氏這時,正扶著婢女云英手臂,滿面冰霜往無衣苑外疾走,忽然就打了個大大噴嚏,幾疑自己是被娣婦蕭氏一番“折辱”氣出傷寒來,壓根沒想背后有那一貫乖巧庶女在“磨刀霍霍”。
她一想到剛才情形,蕭氏攜她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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