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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形) 第13章 阿耶休得如此(1/3)
即便十一娘從前只是遠遠瞧過柳均宜幾回,意識里并沒有這位“父親”的五官眉目,然則見這么一位青年男子毫無顧忌地出入蕭氏住所,又對姚姬出言訓斥,當然毫不懷疑來人身份。她先是跟著七娘、九娘一同起身,喊了一聲“阿耶”,終于還是忍不住細致打量了幾眼柳姑丈這位異母手足。
裴、柳兩家原為姻親,可來往始終不密,十一娘從前當然見過姑丈,如今已經封為源平郡公的柳譽宜,可對于柳郡公這位相差十余歲的弟弟卻還從未正式得見,還是當年,柳均宜高中進士榜首,被先帝德宗點為探花使,白馬錦袍游覽名園折花,觀者無數,那時十一娘便由兄長領著,遠遠“瞻仰”過風度,一早就拋之腦后,哪曾想時移境遷,當年赫赫有名的少年才俊竟成為了她的“父親”。
柳均宜此時也還未及而立,雖然當了一任縣尉,一任縣令,又經過年余候缺,實在也算不上經歷多少坎坷,眼下忽地就被提拔為四品太常少卿,世人多以為他正春風得意,然而別看他官品猛然就突破了不少官員為之奮斗半生的五品“瓶頸”,可諸如太常寺這等事務機構本身多為安置勛貴門蔭等閑職,更別說憑他眼下與天子沾親之故,往常偷閑享樂,上官同僚誰也不會多事干涉。
就說今日,他并非休沐,這時理應于官衙職守,然朝會散后,只去上官跟前打了照面應卯,本欲早歸,哪知路遇幾個好友拉去酒肆,閑侃坐談一番,聽從者說起年余未見的女兒終于平安抵京,就急趕了回來。
雖說柳均宜眼下已經有了四女一子,然則仍是倜儻不減當年,尚還風度翩翩,不過因為不及換下那身朱色小科綾羅官服,難免比平時白袍青衫顯得肅厲,也正因如此,他剛才厲聲一喝舉步而入時,才憑添幾分威勢。
十一娘眼光一顧,覷見的是七娘姐妹掩不住喜笑顏開滿眼孺慕,大別于在蕭氏跟前小心謹慎,就足見柳少卿這位阿耶往常隨和可親。
不過嘛,姚姬卻被這一喝激零零地打了個冷顫,驕橫之勢頓減,雖然積蓄力氣想要再演一出梨花帶雨,奈何夫主柳郎已經極其不耐地蹙緊了眉。
“我剛返家,正遇仆嫗領阿瑾出來,見她哭鬧不休不成體統,多問兩句,就知你行為惡事,不想你非但不知悔改,竟仍敢頂撞娘子!這般不知體統,還有何面目拜見母親?再者,母親慣不喜姬人滕妾多去打擾,一早免了爾等拜叩定省,你需謹記,今后無令不得擅自請見,若你真懼母親斥責狂妄,更要好好服從娘子管教。”
柳少卿說完又是一揮手,當見姚姬依然不識趣的佇在面前,又將眼睛一瞪:“下去,自有仆嫗領你去居所。”
夫主這樣態度,無異于一盆冰水當頭淋下,姚姬一邊覺得凜冽錐心,好容易壓下的怒火卻又沿著胃腸往上直沖,牙齒便咬出“咯吱”一聲,眼睛里的怨毒之色沖蕭氏直直剜去。
定是這毒婦存心設計,算準了柳郎此時歸來,才千方百計激怒她,導致柳郎“誤解”。
七娘姐妹大約還從未見過阿耶對人這般疾言厲色,雖說心底覺得痛快,總歸有些不慣與尷尬,因此都垂下了頭,唯有十一娘仍舊小心觀察在場中人,自然也揣摩出了姚姬的想法,當然覺得可笑。
正室設計滕妾失寵,一般而言是因丈夫偏寵太過,才有設計的必要,然而多數情況下,被美色迷心的男人并不會當真厭棄滕妾,結果往往是正妻多此一舉反而與丈夫更加離心。可眼下分明是柳少卿極端厭煩姚姬,蕭氏何必廢心再算計這一遭?無寵之人又何來失寵,姚姬真是想太多。
十一娘沒想到的是,姚姬不僅想太多,并且被柳少卿打擊得“心灰意冷”,起初總總算盤籌謀都被拋之腦后,這時把心一橫,竟然再度搬出了她自以為堅不可摧的靠山來威脅——
只見她長長一個抽噎,又將蓄勢欲出的淚水逼回,居然不無冷靜地說道:“郎君,并非妾身狂妄,確是因為心急……”這半句后,她竟然冷冷沖蕭氏一笑:“也怪妾身起初未及稟明,實則離浙時,刺史府相邀,姐姐便有叮囑,讓妾代她拜問太夫人安康,并讓妾轉交備禮予太夫人,并,宮中賢妃之處。”
這是什么情形?姚姬一個寒微出身之滕妾,竟屢屢拿元賢妃用作威脅,當日在袁氏面前如此也就罷了,此時居然用來威脅夫家?十一娘雖然以為是姚姬狂妄而不知輕重,這時也難免暗暗度量,莫非是,那元賢妃果然寵冠后宮,以致于姚姬明知柳氏女為貴妃也不關要緊,更縱然太夫人與太后為姐妹,都必須仰她鼻息求存?
是姚姬當真輕狂無知到了讓人啼笑皆非的地步,抑或背后尚有不為人知的情由?
十一娘心下狐疑,當然就更不放過柳少卿夫婦的神色變換。
她眼見柳均宜聞言之后已經怒形于色,似乎斥責已經抵上喉嚨,然而已經“坐壁上觀”一陣的蕭氏卻適時搭手過去,不動聲色安撫住丈夫,自己卻回應了姚姬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令姐妹出身平民之家,也難怪對大周禮法多有不知,固然令姐有禮拜賢妃之心,然則,即便是命婦入宮也多有限制,更不論私通物信……不過既然你稟明了這層,我也記之于心,倘若太后詔見,再代其稟明,至于禮信是否能送達賢妃處,卻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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