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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獲新生(前途未明敵友難分;蛛絲馬跡真兇現形) 第4章 再聞舊事,怎不傷懷(1/3)
一行車馬轆轆,到了靠近碼頭一處市坊,柳小娘子被傅媼抱了下轅,立即感覺到一雙不懷好意的目視,她一轉臉,就瞧見姚姬,腦子里忽地掠過一幅畫面,濃妝艷抹的少婦一巴掌過來,怒聲厲斥——哭什么哭!死的不過是個賤婢,沒得在我面前喪氣。
柳小娘子當然知道這是“本身”的遭遇,甚至能清楚感覺“本身”當時的恐懼心情,可這時的她,當然不會有一絲憂懼,若是連這么個沒有告身的庶母都要懼怕,也休提報仇昭雪的大事了。
她沖姚姬無比甜蜜一個莞爾,滿意地看著對方瞪大了眼睛,卻轉身走開,恭迎袁氏下車,一個無可挑剔的見禮,道聲“萬福安好”,隨之又與袁氏兩個女兒行禮,她年齡小,確也應該。
隨行的王氏十一娘、十五娘都已過了十歲,早一日時已經與柳小娘子禮見相識,只覺這么一個小丫頭伶俐討巧格外有趣,這時都很歡喜。
柳小娘子還不忘引薦姚姬母女:“這是庶母及舍妹?!?
身為庶女,又還幼小,是否得以序齒入譜還未可知,至少“本身”記憶里就沒有排行一說,柳小娘子雖然知道自己如今有小名為伊水,而庶妹似乎是被姚姬呢稱艷絕,然這些稱謂都作不得數——至少需要嫡母允可才有生效可能,就更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提及,是以只為籠統帶過。
袁氏這時似乎已經習慣了柳小娘子的進退有度,不覺驚詫,不過當見另一庶女毫不掩飾地指著自家女兒發上一枚珠花沖姚姬嚷嚷“我要”時,仍然忍不住緊蹙眉頭,當然,當那姚姬竟也恬顏陪笑說道“小娘子頭上珠花當真名貴”時,袁氏就更抽了口冷氣,實在不愿搭理姚姬,只拉住她唯一看得上的柳小娘子一只柔弱的手掌,擺出一副根本不識姚姬的恣態,略帶嗔怪地對賀湛說道:“還道這鮮滋齋是個雅處,不想卻在魚龍混雜之地?!?
賀湛自然陪笑:“長者莫怪,美味本在民間,這處雖然并非雅舍,卻也干凈。”說話時又睨了柳小娘子一眼,卻見她不自覺般看向店鋪門楣上的招牌,不由暗笑,五姐姐依然沒改當時習慣,仍舊注意書法。
不過,一處普通商鋪的招牌大多是托人寫得,當然不會有鑒賞價值,柳小娘子也很快收回目光,被袁氏牽著,在王七與賀十四恭迎下往里,也像不認識姚姬母女一般。
“這般小氣,還自以為望族主母。”姚姬暗暗嘀咕一聲,卻很快將風情萬種都放在了兩個翩翩郎君身上,賀十四倒還言談自若,王七郎一張臉卻板得像張被人抻得快要撕裂的紙。
柳小娘子溜了一眼食肆內堂,倒也認為不負“干凈”二字,坐席食案不見油煙污漬,四壁也仍潔白如新,卻空空如也,不似她那一世常去之雅舍華店,飾以碧植、書畫,甚至不乏玉器珍瓷,相比而言這里的確簡陋得過份,若是只有少年郎君及那不拘禮俗之小娘子為圖新鮮也還罷了,何故有袁氏同行,十四郎卻安排此地為“必當一游”?
心里有疑惑,于是目光就往賀十四看去,卻遇個正著。
只這回,賀湛卻率先移目,給了故人一個高深莫測的側臉。
“店家,我要一雅坐?!辟R十四揚聲說道。
這地方還有雅坐?柳小娘子當真有些驚訝了。
迎出的店家四十出頭,一身粗布灰衣卻洗得干干凈凈,躬身行禮之后,張口卻是一句讓人瞪目結舌之辭。
“敢請客人尊姓!”
莫說在此寒陋之地,便是去那高閣廣廈艷幡結梁所在,也沒第一句話便直問客人姓氏的商賈。
柳小娘子更覺奇異,袁氏也是滿面狐疑,責備之情就越發重了。
但賀十四卻渾不在意,微笑作答:“我乃賀姓,這幾位分別王、柳、袁三姓?!?
那店家卻也像有些見識,并不被貴人光顧驚震,側身一個請勢:“諸位有請,但,隨行仆婦若不一一告之姓氏,還望在外等候?!?
“十四郎,你搞什么鬼。”袁氏忍不住質疑。
賀十四卻笑道:“長者請入,實在此店陽春面鮮香十足,為蘇州首屈一指,便是店家腌制佐味小菜及那炙脯熏肉也是在旁處難嘗之美味?!?
袁氏雖然有些躊躇,但匡都已經被匡來了,也實在有些騎虎難下,再一四顧,竟見內堂格外寬敞,雖有布衣平民,卻不乏鮮衣錦服在座,這處又沒另請胡姬助酒歌女唱興,能引諸多貴族光顧想必也確有不凡之處,是以倒也沒有再質疑,只叫了兩個貼身侍候之仆婦,被店家一一詢問姓氏后,就被引入所謂“雅坐”。
不過就是靠壁,高出大堂一階,數張食案拼湊,席上有自備之錦墊,兩側還有素絹屏風隔擋而已。
好在這地方也確實干凈,沒有油煙撲鼻,袁氏還能忍耐。
柳小娘子就更能忍耐了,前世她就是不羈之人,更何況大周民風開放,多有貴女著男裝出入市坊,當年她就喜好與兄長及其諸多兄長知己男裝出行偏試美味,比這更為簡陋之處也見識過,壓根不覺難挨。
反而是姚姬落座之后抱怨一聲:“這般寒陋之處,哪會有美味佳肴,引得肚泄該怎生是好?!?
然而,根本沒人回應她的質疑。
直到幾碗陽春面呈上,姚姬竟是“首屈一指”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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