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暗(2/2)
“這真是個最功利的解釋。”
“也只有功利的說辭能讓你信服,”法洛莎說,“你也不信魔女和人類之間能產生什么真正的情感吧,我對待人類跟對待工具和動物一樣。”
法洛莎平靜地看著徐煬,一瞬間他又察覺到法洛莎的意思——她確實沒有惡意。
我們之間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并具有合作的基礎。
他把東西收拾好,將手電筒燈光往外照。
“我聽說一些精神刺激會恢復魔女的力量,”徐煬說,“不過我不熟悉。”
正要出發,法洛莎又趕上來,拉住徐煬的手。
“真這么警覺的話。”她說,“就讓我們用誓約的奇跡好了。”
“誓約的奇跡?”
“一種讓人無法背叛的力量。”法洛莎默默吟誦奇跡,空氣扭動,微光化作一道金色符記,上面原本有好幾道刻痕,一召喚出來后,那些痕跡都消除了。
“有其他的痕跡……”
“是過去和我達成誓約的幾個魔女,痕跡消失,說明她們都死了,魔力逃不過壽命。而你是第一個和我分享誓約的凡人。”
她將手按到金色符文上,其中一道刻痕擴展開來,變成一只貓的形狀。
“這些是很久以前,野獸之子們在滅亡之前設計的奇跡,”法洛莎說,“它們把自己的靈魂交易給森林之主,構成這些永恒的符文,分享同一道誓約的人無法互相背叛,更無法互相傷害,否則就會被森林之主吞噬靈魂。”
“森林之主?那東西現在還存在嗎?不會隨著樹木砍伐而滅亡吧。”
“它是隨著大地與天空一起呼吸的東西,我能召喚出它的奇跡就是證據了,其宮殿潛藏在人類的認知之外,只有愛做夢的孩童和高齡的寡婦能夠觸碰。”
“真奇妙。”
“我所屬年代任何東西放到現在都很奇妙,我還吃過小妖精。你喜歡什么動物?把手放上去,刻痕會變成氣質最適合你的動物。”
徐煬將手放到符文上。
符文上多了一道刻痕,它延展開來,形狀像一只翱翔的鳥。
“飛鳥。”徐煬說。
“鳥?我看形狀像一頭鵝,天鵝。”
“而你是貓,貓頑劣成性。”
“但凡不守規矩的,我都喜歡。”
刻痕構成之后,徐煬打量法洛莎,確實心頭多了一股怪異的感覺。
仿佛存在某種強制性的羈絆,限制他對法洛莎作出種種傷害。
“讓這一切都生效,”法洛莎莊嚴地說,“讓我們分享同樣的誓約,就像同樣的意志連接我們,我們絕不刀劍相向,絕不惡意中傷,絕不心生背叛,絕不外傳秘密。”
“這東西絕不能被公司給拿到。”徐煬說,“那樣連叛逃公司都沒辦法了。”
“公司更害怕這東西,”法洛莎說,“萬一大家齊心協力反對它呢?”
“那就稀奇了,人們逆來順受才是常態,很多人拼盡全力就是為了鉆進公司行列。”
“這樣,你就不擔心我把你腦袋引爆了吧。”法洛莎說。
“很奇怪,為什么?如果我做了讓你不喜歡的事情呢?”
“媽媽告訴我要知恩圖報,童年時期的教誨往往很難拋棄。啊,回想起來,就是因為媽媽是人類,我才放過那么多人一條生路。”
她殺人不眨眼,又保持一定的原則。
“原來是這樣,既然有這神秘誓言約束,我更不會傷害你,或者對你做有主觀惡意的事情。”
“我也一樣,你別那樣緊繃著就好了。喂,說起來,你看過我的身體,也讓我看看你的啊。”
“你在過去也這么開放嗎?”
“昏睡期間,我的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法洛莎眨了眨眼,“以后再告訴你。”
“既然你的魔女力量恢復,我們豈不是可以橫行四方。”徐煬故作輕松地說。
“持續時間非常短暫、可用的余力也極少。只能說是恢復了微不足道的部分。”
“再喝一袋。”
法洛莎何嘗不希望恢復自己的力量,她又找到更多的咖啡,撕開一角往嘴里灌。
她仔細品嘗內容,感受身上的變化。
“沒有任何增長。”法洛莎說,“似乎是應急的手段,而不是恢復的手段。看來,真的只有神能夠幫我了。”
她的魔力稍微恢復的話,似乎可以用回復之律修復身上的義體損害?徐煬猜想。但也不知她那遠古魔力和他身上的現代植入物到底會如何互動。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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