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懷王這個大嘴巴(2/2)
桌邊的象牙骨制的扇子上,常樂的手心有些發癢。
那扇子怎么說也是陪了她半年多的,多少也是有些感情。聽說它被泡壞了,自己也很是心疼,要知道這扇子她可是恨不得供起來的祖宗寶貝。不由得,又念起那群逼她跳河的人來。所以說,那天到底是誰想要害她?
司伯言見她又在發呆愣神,臉上
的情緒復雜變幻,視線卻是在御扇上。司伯言放下細毫,從旁取過扇子。
常樂的視線不自覺地隨著扇子移動,最后見它定格在半空中,有一只白皙的手捏著,這才感覺到不對,腦子猛地清醒,眸子微微一轉,就看見了司伯言的側臉。
下意識地,常樂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虛。她沒覬覦這把扇子,真的沒有。
司伯言抓住她眼中的惶恐,轉了下扇子道:“這扇子的來歷你可知道?”
“說這扇子是你的。”常樂一臉不解地回話,不知道司伯言問這話是什么意思,“上面的畫是豐子善唯一留存在世的作品。他們都說你挺珍惜這把扇子的。”
“你知道的還挺多。”
司伯言不可置否,手指一措,便將扇子打開,扇面呈現在常樂面前。
常樂對畫也是比較敏感,立馬發現了畫扇上面的墨跡被暈染。許是專業素養的影響,看著那處,當即心里一陣難受,心疼地不得了,面容都揪到了一塊兒。任何一幅名作的毀壞都是文化歷史上的一場慘劇。
而這場慘劇的參與人居然有她。常樂瞬間覺得自己是歷史的罪人,伸出手指想要去碰上一碰,司伯言卻是將扇子重新合上,轉了一下放在桌上,沒讓常樂挨著半點。
常樂不由得更加自責委屈,耷拉著腦袋,認錯道:“我錯了,都怪我沒好好保護扇子,這才讓它被人給毀了。要是讓我知道到底是誰害我,我肯定掐死他們,把他們給扔到窯子里燒成人俑給扇子陪葬!”
說道最后,常樂咬牙切齒地小聲嘟囔。
雖然最后一句話聲音挺小,但常樂站的近,司伯言的耳力又好,自然是聽了個清楚。回眸再看扇子之時,忽地就有些放心,手指無意地搭上扇子,隨意地環視四周,眼中有了一絲欣慰。
之前將扇子交給懷王,他已經是不放心,怕懷王這愛玩樂的性子沒準兒哪一天就把扇子給毀了。之前得知,懷王將扇子作為賞賜賞給了個婦人,更是氣的不得了,幾天都沒人敢進御書房。
如今發現,常氏不同一般的婦人,不光珍惜著他的折扇,還是個懂畫之人。忽然覺得,扇子在她手里,要比在懷王手里好多了。只不過,這扇子終究還是毀在了她的手里。
“懷王說,你把扇子拿回宮修去了,這是沒人修的好嗎?”常樂小心翼翼地問上一句,在扇子面前,已經忘記了還要注意尊卑用詞,說話隨性多了。
司伯言一時也沒注意,只是沉眸點頭:“豐子善的畫作,憑誰在上面修補,都只是讓這幅畫上的污點增多。”包括他自己。
常樂沉默不再多言,郁郁寡歡地陪著,時不時還有些氣憤。只因又想起了那群人。
“若朕記得沒錯,你只是個農
家之女罷?”
司伯言又重新拿起細毫,繼續填色,忽然覺得這種方式雖然很幼稚,但很培養耐心,也很養性。你根本不用多想,只用按照編號來將一塊塊空白給填起來,就像把心里的某處空虛給填補之上。雖無什么技巧藝術可言,卻也是一種不錯的休閑方式。
以至于,他放松的都不知道自己恢復了平時的皇帝式說話方式。
常樂腦子一突突,沒想到又有人在提這件事,只顧著應付,在意到他是皇帝也只是讓自己編謊話的時候更加圓滿些。
“應該是,之前撞壞了腦子,不記得了。”
“哦。”司伯言沉吟一聲,若無其事道,“你是說當初太守張長修逼你觸柱?”
話落,司伯言還抽空抬頭,和常樂對視一眼,尋找確認的目光。常樂卻是愣了一瞬,目露懷疑之色,皺著眉頭打量他。司伯言眉頭一跳,發現自己作為帝王這么詢問大抵是有些唐突了。重新低下頭,繼續手上的事情,面色不改。
“朕也是聽懷王說的。”
常樂的眉頭更深,嘴里忍不住咕叨:“怎么又是懷王,他這個大嘴巴子。”
正在點色的細毫顫了顫,差點將翠綠色點到其他的區域上。司伯言輕輕瞇了下眼睛,將突然涌起的笑意憋下去,緊了緊手中的毫筆,暗道:能遇見一個制住懷王的人真是不容易,也挺有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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