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還是道觀道士八歸子的柳成言，深深行了一禮，恭敬道“師父告知弟子，豈非泄露天機(jī)？”
    “你且聽好。”
    長春道長微微一笑，和藹可親，眼中清然與那神像差不了幾分。柳成言恭敬垂首，豎耳嚴(yán)聽。
    “為道本無為，破命尋破女。梅簪在人在，簪毀人亦亡。”
    短短二十字，縹緲如九重妙音。
    “弟子，謹(jǐn)記。”
    柳成言無法參透這其中之意，多年來的修為，只告訴他，時(shí)機(jī)到了便都懂了。他擔(dān)心的是，長春道長泄露天機(jī)，定然
    也是要遭劫的。
    “如今你已無心再留道觀，不如回歸俗塵。將你想為之事做了，再回歸道門也不遲。”長春道長語重心長，將手中的空簽放入簽筒之中，“這便是你要尋之人。”
    柳成言眼見著那空簽沒入簽筒之后再也無法擇出來，正如蕓蕓眾生，他難以選出自己的命中人一般。
    “這木簪，你且保管好。”長春道長將拂塵一轉(zhuǎn)，從袖中取出一枝梅花木簪，遞到柳成言手上。
    “再謝師父。”
    柳成言雙手緊緊握著梅花木簪，目色并無太大波瀾。
    長春道長見狀，頗為欣賞“不因己而憂喜，心懷天下。貧道當(dāng)真未看錯(cuò)你。只希望，你能平安度過此劫。他日，再重歸道門，修行得道。”
    “師父既知弟子不在意，又何苦冒著泄露天機(jī)之險(xiǎn)，與弟子說這些？”
    柳成言提出疑問。
    “貧道至今已近八十，唯有你這么一個(gè)徒兒。”長春道長說著，便突然地嘆息起來，“從懷王入觀以來，為師便知，你是逃不掉了。告訴你此事，是讓你有個(gè)警鐘，莫要臨頭留著遺憾。且自珍惜罷。”
    柳成言立在神像之下，目送長春道長漸行漸遠(yuǎn)，眸子是一片清明。
    ……
    驀地，腦子里似真有警鐘鳴響。
    柳成言的雙眸逐步清晰起來，目光落在常樂手中的空簽，視線范圍一點(diǎn)點(diǎn)放大，直到將常樂整個(gè)人看清。
    耳邊再次想起師父縹緲虛幻的聲音。
    “這便是你要尋之人。”
    不多許，他的星眸清明如蒼穹，嘴角漾起溫潤的笑意來。
    是對(duì)命運(yùn)的釋然。
    懷王見他如此，攥著金骨扇的手骨節(jié)一點(diǎn)點(diǎn)清晰，瞇著的桃花眸里，是數(shù)不盡的失落。
    瞧著常樂，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兒大石。
    原來，她是成言的命中人。
    相反，是否也是如此？
    疑怪她的眼中，始終只有成言，無他半點(diǎn)的存在。
    許是他們的注視太過灼熱，常樂明顯感覺到異常，扭過身來。
    初時(shí)發(fā)現(xiàn)后面站了一排人還嚇得一驚。再看有柳成言時(shí)，直接忽略了懷王，捏著空簽，走到柳成言面前，仰視而喜。
    “聽說，這根簽子，八歸子道長能解？”
    柳成言不語，伸手拂過她額頭上的疤痕。
    當(dāng)初吸引他的，正是這半寸疤痕。
    其實(shí)，他早有預(yù)料，不過未曾有機(jī)會(huì)確定而已。
    常樂好奇“怎么了？”
    柳成言收手，藏于袖中，面含淺笑“無事。”
    見他別有意味，常樂很是不解地也摸了把自己的額上疤痕。
    懷王密切注視著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dòng)，折扇在他手中，被捏出輕微的響動(dòng)。
    剛剛小道說常樂連抽了兩次空簽，將他們所有人
    驚地站起，著急忙慌地就趕了過來。
    空簽的含義，懷王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貧道來看看。”
    不為道長在旁等了許久，硬是等不住地上前插入他們二人之間。
    一把從常樂手中抽過木簽，仔細(xì)察看。
    還真是空簽！
    不為道長再也維護(hù)不住鎮(zhèn)靜的道者風(fēng)范，直接質(zhì)問剛剛看著常樂的兩名道士。
    “你們可看清了？真是這位姑娘抽出來的？”
    “看清了。姑娘后來將空簽擇了出來，便再未抽到過一支簽。”一直留守的道長如實(shí)回話。
    不為道長捏著空簽的手都在發(fā)抖，擔(dān)心地看向柳成言。
    那目光，不是一般長者對(duì)小輩的慈愛目光，還夾雜了別的情緒在，比如親緣之類。
    “你跟我過來。”
    不為道長厲聲命令柳成言，雙手將簽子兩頭一抓，勢(shì)要給折了。忍了忍，往地上一丟。冷哼一聲，一甩手中拂塵，怒氣沖沖出了三清殿。
    常樂蹲身，迅速撿了起來。她不解掌門的怒氣從何而來，忽然覺得自己的出現(xiàn)，對(duì)柳成言不是什么好事兒。
    不然，道長不會(huì)發(fā)這么大的怒氣。
    “這可是預(yù)兆了什么？”
    懷王出聲詢問柳成言。
    不為道長雖然人不是什么得道道長，可平日里也裝模作樣藏得很好，如今如此氣惱，定然是觸及了他的逆鱗。
    “無事。你們不如先回去？”
    柳成言也不急著去找不為道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