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衙門見張長修(2/2)
入目便是她脖子上蜿蜒著的傷痂,驟然一驚。那道傷痂在她細長的脖子上格外醒目。而它的存在也是因為他。
瞥眼見常樂漠視一切的態度,念起她所行種種,內心根本起不了半點愧疚憐憫之情,只有讓他牙癢癢的恨意。
“看來你還是命大,竟然還能活生生地站在這里。”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常樂嗤笑一聲,大大咧咧地往后一躺,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人稱葛優癱。悠然地伸出了握成拳頭的手掌,用手指計數。
“批文、銀子……”一件事一根指頭,常樂伸出第三根指頭,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的燦爛,“還有和離書。”
張長修佇立原地,雙手負背,臉上表情晦暗不明,只是陰沉的厲害。
“你還好意思要和離書?不守三從四德,又犯七出,你哪里來的資格和離?”
“那休書也行,別告訴我你沒準備。”常樂很是大方地退了一步。
反正只要離了就行,什么由頭,她都無所謂了。
見她渾不在意,張長修不由得怒火中燒,一張臉嚴肅陰沉的跟個閻王似的,還是包公那種。背后交疊的雙手,一只手緊握著另一只手的手腕處,兩只手的青筋都暴突出來。
“常樂,你是不是為了休書,才故意害楚兒小產?”
休書里面寫些什么惡言常樂都認命了,反正人各有辨。但是這盆莫名其妙的臟水常樂不能認。
見他一臉較真的樣子,常樂很是無奈地勾唇一笑,語氣平和的不得了。
“張長修,你是不是替我找了一萬個,我害花氏的動機?”
跟他打了這么多次交道,對他剛愎自用的暴脾氣已經有所了解。面紅耳赤怒爭,累的是自己。
“處處都是動機,還用找?”張長修冷聲反問。
常樂見他的架勢就是,恨不得自己是冰雪女王將她給凍死,不由得,心底涌起深深的無力感。
這種帶不動豬隊友的心態,正如她每次玩組團游戲帶幼稚園隊友時的心情。細想起來,還真的是一模一樣。
用一句萬年老梗來形容,就是——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對手”。
花氏也不是什么神對手,奈何隊友的智商連豬都不如。
哦,不,張長修不是她的隊友。
難怪……
“我是真的沒有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兒。”常樂認真地指導,“你去查一下那個小人,它的布料是不是我壺院的。”
十里搡了搡常樂,示意她別說了。
常樂卻沒理解到她的點,攤手自嘲道:“我壺院就是個貧民窟,連衣服都沒得穿,我還拿布料去做個娃娃,我是傻子嗎?”
張長修忽而陰冷一笑:“小人的布料、針線,都是你房里的。”
“什么?”
這回改常樂驚詫了,扭頭想從十里的表情里找尋歸同感。
沒想到十里非但不驚訝,還有一種看豬隊友的情緒在。
“小人兒的布料就是花氏送咱的那批里的。好巧不巧,正好是你分到的那匹。”
突如其來的反轉,猶如一道天雷劈在常樂的天靈蓋上。
就不能讓她的聰明才智多表現一會兒?
打臉非得來得如此之快?
“那花氏確實挺老謀深算的。”常樂怏答答地反諷了句,“那我只能干干巴巴地說一句,我是真的沒動這種心思。出于好心,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這種女人是要做大事的,你要小心。”
能殺子上位的,絕對都是心狠的女人,絕對謀的是大事。
比如,武則天。
這樣的人,常樂不信花氏能受刺史府里那個神秘男人的威脅那么久。
如果那個人并不是在威脅花氏,他們是同伙,那花氏絕對不是單純想擠走她那么簡單。
張長修就聽她一臉認真地裝模作樣,多看一眼,身體都會起暴虐反應。
這時候還想誣陷花楚兒!
“花氏的身世你可知曉?”
常樂猛然問他,顯得真誠的不得了。
經她這么一說,張長修皺了皺眉頭,竟無法直接說出,還要搜尋一番記憶。
除了她自幼為孤,被人販賣到花樓,再無其他。
而令張長修訝異的是,他似乎也從來沒問過花氏這類的問題,連她以往的身世經歷都不曾問過。
“你不知道?”常樂狐疑看他,見他沒立刻回應,恨鐵不成鋼地坐直了身子,“你將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帶回府,就這般寵著,不分青紅皂白地相信?”
張長修有些煩躁。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