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那道聲音有了幾分欣喜。
    常樂也跟著加快了腳步，眼前驀地強(qiáng)光一閃，她身形猛墜，心都跟著懸了起來。
    兀地，她墜到了地，雙腿一蹬，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懸著的心慢慢歸了原位。
    “阿常，你是醒了嗎？”
    常樂逐漸反應(yīng)過來，這個聲音是誰的。
    “阿常，你要是醒了，就再蹬蹬腿兒，或者眨眨眼？”
    這聲音，除了十里，別無他人。
    隨著聲音的清晰，四肢百骸傳來的重量感讓她感到真實(shí)，不再是之前輕飄飄的虛幻感覺。有個人似乎在拉著她的手，踏實(shí)的讓人安心。
    也可以看見黑暗之后的光亮。似乎眼前隔了一道簾子，只要掀開來，便會重新置身光明之中。
    又緩了會兒，意識清醒的差不多了。僵硬酸澀之感從四面八方襲來，還有脖頸、右臂、右手酥酥麻麻的疼癢之感。嗓子干涸的難受。
    “齋主，阿常不會是假醒罷？”十里的聲音就在耳畔，還有她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看來又是白高興了。”
    “能蹬腿兒了，說明是好事，再等等罷。”
    回話的不是柳成言，卻是懷王。
    常樂勉強(qiáng)拉了拉眼皮，剛剛睜開一條縫，又被猛地射進(jìn)來的光線刺的閉上了眼。
    “阿，阿，阿常，阿常睜眼了！”
    十里的聲音兀地炸開，常樂的心臟被嚇得一突突。
    許是在虛幻之界飄蕩的太久，腦子一時無法適應(yīng)現(xiàn)實(shí)世界帶來的重力，無論是身體腦子還是意識，反應(yīng)起來都慢如樹懶。
    不知過了多久，才適應(yīng)光線，再次睜開眼。
    模糊之間，眼前就是一個圓圓的大東西，上面兩個黑洞洞，下面一個黑洞洞，下面的黑洞還散發(fā)著森森白光。
    詭異的像是某種晦氣的東西，當(dāng)即又把常樂嚇了個不輕，閉上了眼。
    這一驚一乍的，對她心臟的鍛煉恢復(fù)，堪比做心肺復(fù)蘇的電擊。
    “十里姑娘，你將阿常姑娘給嚇著了……”
    終于有個明白人說出她的情況與心聲。這溫潤如泉，沁人心脾的聲音，此世間除了柳成言再無他人。
    眼前逐漸浮現(xiàn)出星光點(diǎn)點(diǎn)來，視線猛地一拉長，星光盡數(shù)旋轉(zhuǎn)融進(jìn)一汪深海之中，那是柳成言的眼睛。
    “我又不是鬼，怎么就嚇著阿常了？”
    隨著十里的嘟囔聲，常樂復(fù)原了剛剛看見的模糊玩意兒，可不就是咧嘴笑著的十里。逐漸清晰的視線，也印證了這一想法。
    “阿常……”
    十里激動地拖著尾音就將常樂抱在懷里，聽見她干涸的喉嚨蹦出一絲痛苦的沉吟，才想起她身上的傷口來，忙又將她放開。
    “看來阿常姑娘遲早要被你再給弄死。”懷王戲謔道。
    常樂覺得這句話真的不能再真。
    “懷王說的什么話，我怎么會害阿常。”十里扭頭埋怨了懷王一句，回過頭來，破涕為笑，“阿常，你想喝水嗎？”
    常樂艱難地滾了滾喉頭，愣是張不開嘴，費(fèi)了好大氣要說一句話，可是從嘴里出來只有蚊蚋的輕吟。
    十里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了起來，最后有些驚愕又悲傷地張了張嘴。
    “阿常，你是傻了么……”
    懷王和柳成言聞言也都驚詫地探過頭來。
    看到他們的面孔，常樂一時被溫暖包圍，莫名有些感動。
    “阿常，是不是被高燒燒傻了？”十里抬頭，左右看了看懷王和柳成言，希望得到個答案，“我只說希望她醒來能再記不得之前的事，可沒詛咒她變成傻子啊。”
    沒想到十里還有這么惡毒的想法，常樂簡直是開了眼。
    “應(yīng)該不至于。”懷王皺眉，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常樂的眼前晃了晃。
    常樂見他真的在試自己有沒有變傻，當(dāng)即無語又無奈，像看傻子一樣靜靜地盯著他們。幾次咽口水將喉頭潤濕了些，似乎能說出一句話，常樂又試了試。
    “你們……”聲音沙啞干嘶的有些難聽，常樂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發(fā)出的聲音，頓了頓，對著欣喜又是期待的三人道，“是誰？”
    要玩兒，她就陪他們玩玩兒。
    果真，三個人的表情凝住，神色變得有些復(fù)雜。
    “阿常，我是十里啊。”十里試探地提醒一句。
    常樂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神純粹地看向她：“誰是，阿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