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真還是蠢?(1/2)
湯藥才剛剛煮好,此時熱燙無比,澆在那樣一張嬌嫩漂亮的臉上,就仿佛兜頭而來的一捧巖漿,頃刻間燙得花氏凄厲的尖叫起來。
臉上傳來燒骨噬肉的痛意,漆黑的藥汁猙獰如毒蟲,花氏的臉整個地紅腫起來,疼得她一下從床上栽倒下去,伏在地上泣聲哀嚎。
外頭守著的素荷卻以為計劃得逞,頓時驚喜一笑,也顧不得再檢查一下,立馬瘋了似的跑出去,大叫,“不好了!夫人受傷了!”
她同花夫人來之前就算準了張長修歸家的時辰,就等著他撞見。
果不其然,張長修才剛剛走到小花園,頓時被素荷這一嗓子吸引了注意力。
這太守府主子不多,能被稱為夫人的,也就堪堪兩個。
他臉色一變,連忙轉(zhuǎn)身快步走了過來,一見到素荷,更是面色一沉,急急開口,“夫人好端端的怎么會受傷?快帶我過去!”
素荷眼睛一亮,忙作出一副焦急神色,將他領向常樂的院子,“花夫人聽說夫人病愈轉(zhuǎn)醒,連忙好心過來探望她,可不知怎的夫人就摔了藥碗,家主您趕緊過去看看吧!”
另一邊,常樂看著花氏在地上翻滾哀嚎的慘狀,卻只剩下滿滿的痛快。
昔日里得了花氏的算計,張長修淋在她臉上的那一碗湯水可是剛出爐不久,生生燙去了她半條命,足足有一年都不敢出門。
如今往事重現(xiàn),受害者卻調(diào)換了人。
常樂神色微寒,冷笑,“疼么?”
“如果不是我反應及時,現(xiàn)在疼的就是我了吧。”她從榻上慢慢撐起身子,冷眼睨著花氏,“姓花的,同樣的套路用兩次,我是該說你天真,還是蠢呢?”
花氏向來嫌她蠢笨,與她斗都覺得臟了手,此時被常樂反過來說蠢,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忍痛大罵,“賤人!你故意的!”
“彼此彼此,”常樂勾唇一笑,“若不是你先動手,我又哪有這個機會?”
花氏看出了她臉上的嘲諷,頓時更加來氣,撲上來就要撓她的臉,“你分明就是裝病,故意引我上套,常樂,你好毒的心思!”
但她走的是嬌弱清瘦的小白花路子,此時臉上又有傷,哪里是常樂的對手。
常樂側(cè)頭一躲,反手就捏住了花氏的下巴。
那張漂亮的臉蛋此時因為燙傷而一片猙獰的紅痕,再也沒有半點進門的溫柔恬靜。而且傷處本就疼得厲害,被常樂這樣一掐,更是疼得花氏尖聲驚叫。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常樂低頭湊近了她的臉,笑意凜冽,“我這可是真病,病得快死了的那種。”
這可不是唬人。
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讓她上了身,原身就會因為這病撒手人寰,徹底隨了花氏的意。
花氏還要再說什么,一抬眼卻對上常樂唇角的笑意。
那笑極冷,仿佛帶著九幽之氣的厲鬼,森然凝視著她。
花氏一下竟被嚇住,掙扎著后退了幾步,指著常樂半天沒說出話。
同時,大門被猛地推開,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素荷猶帶喜色的一句,“家主來了!”
寒風驟雪一下灌進屋里,連帶著一個玄衣皂靴的男子一道兒送了進來。
鴉青的一頭烏發(fā),向下是一張不怒自威的臉,五官鋒銳如刃,卻也俊美逼人,看得常樂微微一怔。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張長修。
只一眼,就讓她的心臟都揪著疼了起來。
可張長修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著急地落在了花氏身上,見她臉上紅彤彤一片,哭得梨花帶雨,渾身都是濃腥漆黑的藥汁,毫不狼狽可憐,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焦急上前抱住了她,“楚兒!楚兒你怎么樣?”
他一來,花氏頓時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柔弱無依地倚進他懷里,低泣,“夫、夫君,姐姐她……”
短短幾個字,分明什么都沒說,又好似什么都說盡了,滿滿的都是委屈和無助。
聽得連常樂都忍不住想給她拍手叫好。
果然,張長修立馬動怒,立刻抬頭狠狠瞪向了常樂,厲聲開口,“常樂你這個毒婦,楚兒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她!”
常樂還沒說話,十里就忍不住紅了眼眶,連忙搶先護住她,“分明是花夫人想潑我們夫人,但沒端住碗這才傷了自己的,同我們夫人一點兒關系也沒有,還望家主明察!”
她剛剛雖然同素荷一起守在門口,可剛剛素荷跑了,十里卻進了屋,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始末。
雖然后續(xù)發(fā)展讓她措手不及,但夫人終于學會反擊了,她高興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拆臺。
本來就是花夫人有錯在先!
“一派胡言!”張長修冷笑,“楚兒最是溫柔善良,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她會用藥潑人?真是笑話!”
他抬眼,目光陰沉地看向常樂,“你不要以為你曾經(jīng)救過我,如今就能無法無天!我早就說過,若是你再敢針對楚兒,我絕不輕饒!還不快給楚兒道歉!”
十里還要再說,卻被常樂一把攔住。
她抬起頭,一字一句慢慢地、慢慢地開口,“在夫君眼里,花氏的柔弱善良,而我卻是個陰狠狡詐的毒婦,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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