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們見到何香像發了瘋一般，全都吃了一驚。
    沒想到平時逆來順受的何香，居然也有這樣瘋狂的一面。
    民工們原本只是見到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找何香，他們想著可能有艷福。
    結果遇到何香發瘋一般，民工們頓時就失去了興趣，罵罵咧咧走開。
    說以后再也不照顧荷香的生意。
    荷香聽著侮辱的話語，感覺無地自容。
    「跟我走。」吳雪怡道，她語氣冷淡似乎和陌生人說話。
    從某種意義上說，荷香和陌生人沒有多大區別，至少感覺上是這樣。
    要不是荷香連續寄了4000塊錢，吳雪怡甚至都不會過來看她一眼。
    「雪怡……我們去哪？」何香戰戰兢兢地問道，此時的她卑微到了塵埃，生怕女兒一氣之下離開。
    「帶你去買身衣服。」吳雪怡說完，轉身就往前走。
    買衣服？何香聽到這簡單幾個字，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她改嫁之后，再也沒有生過小孩。加上現在的男人只把她當成賺錢的工具，生活只能用四個字形容——苦不堪言。
    哪怕有人對她稍微表達一點善意，何香都會激動半天，更何況她女兒說要給她買衣服。
    眼見吳雪怡已經走遠，何香連忙抹了把眼淚追了上去。
    「雪怡，媽有衣服……」
    一句話還沒說完，吳雪怡直接打斷，「把你以前那些衣服都丟了。」
    這！！！
    何香低下了頭，她本能的感覺到，吳雪怡是在嫌棄她臟。
    「雪怡你能來看媽，我很高興，但我還得去工作，要不……你就先回去吧。」何香哽咽著說道。
    「工作？你那也叫工作，以后別干了。」吳雪怡冷聲說道。
    此時的她，內心非常復雜。
    既覺得自己母親出賣身體，是件非常可恥的事情。又覺得她母親即便過得如此凄慘，依然給她寄了幾千塊錢，非常難得。
    總之就很矛盾。
    「雪怡，我知道你覺得媽低賤，但媽這么大年紀，實在沒辦法才……」何香試圖解釋幾句。
    「沒辦法？難道社會上像你這個年紀的女人，都要干這種事情才能活下去？
    哪怕你在餐廳洗完刷盤子，也餓不死吧？再說你不是還有男人嗎，他在干嘛？」
    這番話壓在吳雪怡心中很長時間，她不吐不快。
    「別說了雪怡，都是媽的錯，你走吧……」何香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能見到女兒一面就已經很滿足，她不想給吳雪怡的生活帶來麻煩。
    「你現在走，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吳雪怡怒聲道。
    一句話，就好像給何香施展了定身法一般。
    何香楞在原地，滿臉都是愧疚和迷茫。
    「跟我走，先去換身衣服。」吳雪怡再次說道。
    何香默默地點了點頭，跟在吳雪怡身后。
    兩人打車到了宜東市商業街。
    剛下車，何香看著繁華的街道有種莫名的心慌。她就像一只長期生活在陰暗角落的流浪貓，根本不習慣熱鬧繁華的環境。
    「雪怡，這里的東西都好貴……」何香小聲說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吳雪怡冷聲道。
    世上有一種人，即便內心柔軟的時候，嘴上也不肯承認。
    兩人正式開始逛街。
    如今的吳雪怡手里有大幾百萬，給何香買衣服的時候自然舍得。
    幾千一件的衣服付款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可把何香看待了，在她看來，吳雪怡年紀輕輕哪來這么多錢？
    除非……
    也許是何香所從事的職業關系，她所能想到，女人賺錢最快的方式就是出賣身體。
    越是年輕漂亮的女人，價格越高。
    想到這里，何香的心像是被刀片割過。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訓斥女兒，但她不希望女兒走自己的老路。
    女人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出賣身體的價格會隨著年齡的增長，大打折扣。
    「雪怡，買了一件衣服夠了。」何香道。
    「閉嘴。」吳雪怡有些不耐煩道，「又不用你花錢，啰啰嗦嗦干嘛？」
    何香只好閉嘴。
    兩人逛街一個多小時，給何香把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換了。
    逛完街又吃了頓海鮮，何香邊吃邊抹眼淚，總感覺花的錢都是她女兒出賣身體換來的。
    夜幕降臨的時候，吳雪怡打了輛車送何香回去。
    臨別時，何香終于鼓起勇氣說道：「雪怡，你趁著年輕多存點錢，別像媽一樣年紀大了還要……」.
    說到一半，何香終究還是不忍心說出那些不堪的話出來。
    「我的事你別操心，你男人對你這樣，為什么你還要跟著她？」吳雪怡問道。
    一句話戳中了何香的痛處，她滿臉無奈的說道：「我都這個年紀了，湊合過唄。」
    「湊合？他讓你出來賺這種錢，日子還能湊合嗎？」吳雪怡質問道。
    「我……」何香無力反駁，又開始抹眼淚。
    「算了，你的事情我管不了。」吳雪怡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