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戳她，“又生氣了？”
    那邊沉默了半晌，頃刻后薇生轉(zhuǎn)過身，板著一張臉道：“我才不是那么小氣量的人。”
    趙宣笑了笑，從旁邊案桌上放著的衣裳里摸出一本墨藍(lán)色的線裝本，道：“你的手札呢？都已經(jīng)七天了，是時候換著看了。”
    薇生起身從抽屜里拿出本黑色的，“在這里。”
    趙宣掀起被角：“快進來，夜深寒氣重。”
    兩人仰面躺著，雙手舉著手札本，仔細(xì)查閱對方的記載事項。薇生心思謹(jǐn)慎，事無巨細(xì)，一一全部記下來，趙宣看著格外費力，后來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重點，臉色一變，道：“這上面有三分之二的事都是關(guān)于謝安，你記得那么清楚作甚？連他上朝時打了幾個哈欠都寫下來了！”
    薇生紅著臉，支支吾吾道：“他、他不是丞相嗎？丞相是百官之首，自然得多花點心思觀察.......”
    趙宣皺眉，撐起半邊身子，措辭嚴(yán)厲：“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被人看穿心思，薇生慌得語無倫次：“不、不是！”
    趙宣懷疑地審視她，仰頭躺下，翻過一頁，道：“諒你也不敢。且不說你現(xiàn)在是寶林，是我的女人，就算你出宮成了自由身，和他也沒戲。”
    薇生下意識問：“為什么呀？”
    趙宣瞥她一眼，不屑地道：“謝安那廝，不同于常人。天天嚷著女人是紅顏禍水，這么多年來，我就沒見過他身邊有女人。就連貼身伺候的人，都是小廝！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一直以為他有龍陽之癖，害得我看見他就跑。算了，不提了，總之一句話，他這人腦子有泡。”
    薇生抿了抿下唇，“原來如此。”
    趙宣側(cè)著身看她，一手撐著后腦勺，語重心長道：“所以說，以后少瞧他，給我記點有用的，聽到?jīng)]？”
    薇生略帶沮喪地縮進被窩里，“嗯。”
    氣氛沉默了一會，忽然趙宣合上手札，一手奪過她手里的手札，擲到一邊，道：“小寶林，我們睡覺吧。”
    薇生點頭，她累了一天，是時候就寢了。
    趙宣見她閉眼，立馬上前搖晃：“小寶林，我睡不著，要不你給我講講你家鄉(xiāng)的事？”
    薇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皇上真麻煩。
    “我從小在臨江仙長大，那是個山清水秀的鎮(zhèn)子，藍(lán)藍(lán)的天，清清的水，鎮(zhèn)子?xùn)|郊有個很大的湖，每到六月蟬鳴之時，鎮(zhèn)上的人便成群結(jié)隊地到湖里摸魚。”
    “摸魚？”
    “恩，我常常跟著我爹一起去摸魚。他雖然是鎮(zhèn)上的縣官，但是他從不把自己當(dāng)個官。他摸的魚總是最大最好的！小時候我最愛吃的，便是我爹摸的魚，因為有肉。”
    “那你怎么進宮來了？”
    “因為宮里有肉吃。”
    好誠實的回答。趙宣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小寶林，要不你別出宮了？留在宮里，我天天給你肉吃。”
    枕邊人沒有動靜。
    趙宣偏過頭，發(fā)黃黯淡的光線里，她的睡顏平和而安謐，鼾聲微淺，顯然已陷入夢境。不知她夢見了什么，雙手躥著，像嬰兒一般握緊五指，臉上露出笑容，甜蜜而幸福，嘟嚷著話語。
    趙宣往她懷里靠，抬起耳朵仔細(xì)聆聽。
    她的聲音清晰而刺耳。
    “謝大人。”
    趙宣瞬間變臉，陰沉的面容透出殺氣，凜冽如冰。
    趙宣在水里撲騰，雙臂不停地拍打水面，濺起的水花濕了薇生一身。他越是掙扎得厲害，她心里就越急得慌，水珠沾上眼，視線里一片朦朧，不分輕重地將往他往水里按。
    “快放開我.......咳咳.......”
    薇生見他說話都不太利索，生怕他嗆住，立馬放開他，急切問道“嗆著了？”
    哪想，她剛松手，趙宣便噌地一下從水里站起來，半彎下腰搖著兩瓣滾圓的臀部，歡快唱道：“小寶林，胸部大，屁股圓，臉羞羞，脫光光。”
    薇生氣得噴火，“不準(zhǔn)唱！”皇上越來越無恥了！
    她伸手去抓，被他靈巧躲過，趙宣哈哈大笑，躲到浴桶邊角：“你臉紅了哦！”
    薇生捂住臉，臉頰邊果然一片滾燙。又氣又憤，她撈起袖子，恨恨地看向趙宣，她要讓皇上知道，她才不是好欺負(fù)的人！
    趙宣正得意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薇生正悄悄地繞到背后，冷不防地就被她從后面勒住脖子。只見她鼓著腮幫子，火冒三丈：“我也是有脾氣的！”
    趙宣動彈不得，濕漉漉的后背緊貼她的前胸，水汽白霧裊裊而起，輕輕掠過他的脖頸，往她臉上撲去。兩人隔得如此近，呼吸與水汽互為一體，空氣逐漸升溫。
    他斜著視線往后瞄，余光瞥見兩人肌膚相觸的地方，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容：“肉團子能有什么脾氣？”
    薇生眨了眨被水汽沾濕的睫毛，她才不是什么肉團子，可不能被皇上看輕了去！仿佛有意證明自己也是個性子剛強的人，她下定決心道：“你看好了。”
    如此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倒叫趙宣嚇了一跳。他雖然喜歡捉弄小寶林，但他并不希望看到小寶林生氣。
    薇生離開他的后背，雙手下移，擒住他的手腕，將他扳過身，面容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