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作情(1/4)
?紀(jì)碧蓮垂著頭,前方久久沒有動靜。她經(jīng)不住抬起眼眸,視野空蕩,哪有皇上的影子?
“皇上?”她輕移步子,柔聲叫喚。
“把東西放那里吧。”
聲音是從里間傳來的,紀(jì)碧蓮一愣,下意識朝里間看去。瑪瑙玉串簾子后,紫木雕小榻上,隱約躺著個人。
薇生蜷在榻上,越想越郁悶,被趙宣攪得心緒不寧,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作為皇上,他怎么可以蠻不講理,他可是天子,天子怎能耍無賴呢!
外頭傳來珠簾撥動的聲響,薇生氣悶地翻個身,朝外喊道:“你別進來。”
雙手僵在半空,紀(jì)碧蓮尷尬地收回踏入門檻的腳,神情窘迫:“皇、皇上?”
薇生煩悶地掀開被子,撐起半邊身子,沒好氣地答道:“作甚?”后宮娘娘一個比一個纏人,這都是今日第八個來端湯送點心的人了。
紀(jì)碧蓮抿唇,眉心微皺,顯然被“皇上”語氣中的不耐煩傷到。皇上以前,不是這樣的。是因為那個杜寶林嗎?
她朝里看一眼,最終決定大膽一回,義無反顧地掀起簾子進了里屋。
薇生半坐在榻上,見她不顧圣命闖了進來,頗有些慌張。“不是讓你別進來嗎?”
紀(jì)碧蓮難得地扯出笑容,白皙的臉龐像是簇了兩瓣花,團團地湊過去,甜美迷人:“臣妾見屋里無人伺候,進來瞧瞧。”她親近地挨著榻邊坐下,有意無意地撩了撩手里的香帕,“臣妾剛睡完回籠覺,皇上也是嗎?”
薇生朝里挪了挪,并不打算接話。短短幾天的時間,幾乎后宮所有娘娘都到她這里轉(zhuǎn)悠了一圈,每次都能想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接近,而不管理由多么冠冕堂皇,最終都會試圖往她的懷里撲。
這就是所謂的爬床了,連紀(jì)貴妃都不能免俗。薇生搖搖頭,看來宮里的傳言不一定為真,是誰說紀(jì)貴妃不屑皇恩的?簡直就是一派胡言!瞧這臉上笑容,明明笑得比其他娘娘更媚更酥。
她想了想,干脆轉(zhuǎn)身躺下,一頭扎進被子里。
紀(jì)碧蓮第一次遭受到這樣的待遇,平日趙宣對她,雖說不上刻意討好,但每次言語中的小心翼翼,她是聽得出的。而現(xiàn)在,皇上竟然對她一屑不顧,連句話都不肯多說!
畢竟在宮里待了多年,臉面上的功夫更深更厚。眨眼間,她已經(jīng)恢復(fù)如花笑容,輕輕撈起袖子,露出皓雪般的手腕,作勢要摸薇生的額頭。
“皇上的臉怎這般紅?莫不是染了風(fēng)寒了?”
觸到肌膚的瞬間,薇生下意識打開她的手,皺著眉頭,像被人侵犯了底線的任性小孩,語氣刺刺:“朕剛睡醒,在被子里悶久了點。不勞貴妃操心。”
饒是隱藏得再好,紀(jì)碧蓮終是遮不住眸子里的那抹心寒,她緊咬著下嘴唇,似要死死忍住一擊即潰的情緒。“臣妾帶了枇杷糯糕和溪泉茶,皇上剛睡醒,吃這個再好不過了。”
她說著,起身就到外屋端紅木櫥盒,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未給薇生拒絕的機會。
薇生躺著一動不動。若是平常,她定會乖乖地按照趙宣的吩咐耐心對待每一個人,但是現(xiàn)在,她就是不想按照他說的做。他是個壞皇上,她才不要幫他討好他的妃子。
她將手縮進被子,心想就算紀(jì)貴妃是傳說中皇上的真愛,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想到真愛這兩個字,她胸膛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心酸,重重地壓在心上,讓人喘息不過來。她挑起眉頭,在心里告訴自己,像皇上這樣無恥的人,又怎么會有真愛這種東西呢?
紀(jì)碧蓮僵住,扯了一半的笑容無論如何也進行不下去,端著玉盤的手微微發(fā)顫,她張著嘴,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無話可說。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在皇上心中的地步淪落到了這種地步?過去那幾年,即使她從未對他展露笑顏,但至少,他對她是相敬如賓的。
就算是知道了她一直責(zé)怪他的真相,他也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對她置之不顧冷若冰霜。她不做皇后,他便將皇后之位留下。她不與他親近,他便至此未碰過她。
她一直以為,他會抱著對她的愧疚,對她好一輩子,永永遠遠地等在原地,等她回頭接受他的心意。可是為什么,他不愿意等下去了?
“皇上,我從未怪過你。”她落寞地起身,將點心放到案桌上,失落地往外走去。步子卻走得極緩極慢,仿佛在等著有人將她拉回去。
薇生心生狐疑,貴妃這話什么意思?難道皇上和貴妃之間,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嗎?她雖然氣皇上無恥,但是若因她的任性舉動破壞了別人的關(guān)系,她是不愿意的。
“你等等。”
紀(jì)碧蓮心中一喜,面上卻佯裝鎮(zhèn)定,神情寡淡回頭道:“皇上還有何事?”
薇生穿好鞋,端起紀(jì)碧蓮送來的茶點,往她懷里塞,“以前朕與你是什么樣,現(xiàn)在便是什么樣。一切都沒有改變。”這樣一說的話,想必貴妃也不會誤會什么。
紀(jì)碧蓮的臉色比之前更差。皇上是在嘲諷她嗎?難道皇上已經(jīng)習(xí)慣她像以前一樣繼續(xù)避著他嗎?
“皇上,臣妾.......”該怎么告訴他,她已經(jīng)愿意接受他了呢?
話未完,李福全進殿通報,說是殿外有個小宮女,急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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