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宗規(guī)(1/2)
外面的風(fēng)雨漸熄。
車廂內(nèi)溫暖舒適。
還好在出發(fā)前,少棠堅持換掉師叔那輛四處漏風(fēng)的破馬車,雖然馬還是師叔的馬,至少馬車是將軍府的。
不然這一路上不知要受多少罪。
冉少棠臉貼著車壁裝睡。手卻悄悄插進懷里,慢慢摩挲著破廟里給沈惟庸擦汗的那條帕子。
三世為人,她做事只求穩(wěn)。
她這么恨沈惟庸,怎么會只下一種毒?
帕子上的這款毒藥曾經(jīng)在欺負(fù)她的某人頭頂上試過,瞧著一年內(nèi)漸漸斑禿的頭發(fā)與眉毛,她深覺自己配毒天分極高。
想到過不了多久那個自詡風(fēng)流倜儻的沈惟庸變成一個禿頭少年,她稍稍舒展了心中郁結(jié)。
一路上,再無風(fēng)波。
師叔與師兄輪流駕車,幾乎日夜兼行,終于在第二天的黃昏進入了鬼方境內(nèi)。
鬼方既有叢山峻嶺,又有良田湖泊,自成一脈。
處在高兮與周饒兩國交界之處,算是個三不管的地界。就算想管,兩國也沒那樣的精力。
鬼方之所以稱為鬼方,是因為此地十分邪門。
經(jīng)常有路過的車隊、行人莫名消失,尸骨都無處可尋。
兩國交界處的百姓開始以為是有盜賊埋伏搶劫所致。可后來,有一隊高兮的官兵來此執(zhí)行任務(wù),整支裝備精良的千人隊伍都有去無回,人們才感覺到此地一直流傳的鬼怪之說可能是真的。
為這個傳說加上實錘的,是當(dāng)時失蹤的千人精良官兵里的兩個副官。
他們二人在失蹤三年后,突然出現(xiàn)在當(dāng)年消失的那條詭異的小道上。
兩人模樣、著裝與消失之時無異,只是三年來的記憶全無。
只記得醒來時,躺在一口黑棺里。而黑棺卻懸掛在高高的崖壁上。兩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逃了出來。
等二人休整了一段時間,終于有勇氣集結(jié)人馬重返鬼方,找尋其他同伴消失的線索時,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處掛滿黑棺的懸崖。
倒是裝過二人的黑棺被人發(fā)現(xiàn)漂在鬼方內(nèi)的境湖上。想要打撈時,黑棺卻被一股漩渦卷進湖底,再也沒有浮上來。
此事在當(dāng)時傳到高兮、周饒兩國邊境,鬼神怪力之說甚囂塵上,為本來就相信神鬼的兩國國民心里蒙上了一層恐懼的面紗,自此通向鬼方的路幾乎無人再走。
兩國國民頗有默契的繞著鬼方,另辟了一條路,雖然繞遠(yuǎn),但安全。
自此,鬼方幾乎成為禁地。
當(dāng)?shù)谝皇谰蛯矸絺髡f略有耳聞的冉少棠,看見荊棘叢生的小道上,立著的巨大界碑時,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青色石碑上刻著鮮紅的“鬼方”二字,石碑后是條蜿蜒曲折的喇叭型小道。越縱深路越窄,視線里全是荒蕪。
這難道就是第一世,自己兄長來過的地方?
謝迎刃坐在駕車的位置上,及時勒住了馬,他凝視著面前的荊棘小道,回頭對車廂內(nèi)的成乙興奮喊道:“師父,該換位置了。”
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成乙突然睜開了眼,點點頭,長嘆口氣:“終于要到家了。”
少棠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種難以自制的喜悅和期盼。
“師叔,藥王宗在鬼方?”他阿母可從來沒跟他說過半字。只說是在兩國交界處。
成乙看了他一眼,跳下車廂,與謝迎刃換了位置。
那一眼,少棠覺得他像是在看傻子。
少棠癟癟嘴,挪了挪身子,想給師兄留個寬敞的地方出來。
誰知謝迎刃卻沒有立即上車,而是從袖子中掏出一塊長長的黑色布條,走到黑色駿馬跟前,摸了摸它的腦袋,熟練的用布條蓋住了馬的雙眼,又在馬的脖頸后緊緊打了個結(jié)。
那匹馬很聽話,看樣子決不是第一次被擋住眼睛。
謝迎刃在少棠的驚詫中跳進車廂內(nèi),坐到了對面。
成乙抓著韁繩揚鞭一聲吼,馬兒前蹄揚起又放下,似乎很歡快地小跑起來。
少棠感嘆,真是匹良駒。難怪師叔死活也不換馬。
“為什么要這樣?”少棠指了指蒙著眼的馬兒,擔(dān)憂地問謝迎刃,“看不見路也能行?”
謝迎刃神氣地躺下,翹起二郎腿:“放心吧,有師父在,用不了半個時辰咱們就到宗門了。”
少棠瞧他那副悠哉地模樣,心里總覺得不踏實,撩起車簾看向外面。
半人高的草叢貼著她的臉快速劃過,雜亂的草尖差點扎進她的眼里。
幸好她躲的快。
“師叔,咱們這是要進去嗎?聽說鬼方邪門得很,這馬怕不是......”掀著簾子正與成乙說話的冉少棠話還沒說完,就嚇得張大嘴巴沒了下文。
只見馬車拐過一道彎后,徑直向不遠(yuǎn)處的一面山墻撞去。
她身體本能的做出反應(yīng),要去奪韁繩想讓馬停下,卻被謝迎刃一把拉進車廂,結(jié)結(jié)實實坐到毯子上。
謝迎刃死死按住她:“別亂動,咱們進鬼方了。”
冉少棠冷靜下來也知事有蹊蹺,只是剛才乍見馬車向山壁沖去,情急下先想著自救,忘記了藥王宗是個神奇的組織,自然進宗門的路也就與常人不同。
果然,等她坐好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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