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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二的揣測是對的，.表面上，他是從走街串巷的收撿破爛的個體人員那里收購諸如廢書廢報紙廢塑料袋以及空酒瓶等物品，然后拉到外地去賣，而實際上他干著的卻是盜賣銅線、鋁錠等有色金屬的勾當。銅線、鋁錠等有色金屬，是國家控制類緊缺物資，嚴禁個體人員倒賣，可是，為了牟取不利之財，趁國有企業(yè)改制之機，不少以專偷廠礦有色金屬營生的游民便聚集到了國有大型廠礦周圍，盜竊安裝在機器上的有色金屬零部件。一臺價值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機器，經(jīng)過他們的搗騰拆毀，到最后往往是一錢不值。
    無疑，這種盜竊活動的猖獗，對國家經(jīng)濟建設(shè)的有序發(fā)展構(gòu)成了極大的威脅。雖然各地公安機關(guān)曾多次打擊，但由于管理體制的混亂，大多收效甚微。城里打擊，他們跑到鄉(xiāng)下；鄉(xiāng)下打擊，他們跑到城里；此處打擊，他們跑到彼處；彼處打擊他們又跑到此處……三五成群，糾合成一伙，家族化偷盜，流水線作業(yè)，弄得警力嚴重不足的公安機關(guān)防不勝防，到最后，國務(wù)院不得不組織相關(guān)部委，聯(lián)合行動，展開一場聲勢浩大的“全國性統(tǒng)一打擊破壞通訊設(shè)備和電力設(shè)施犯罪活動”的“風(fēng)暴1號”專項行動。
    黑二和孫大炮遇到一塊兒的時候，“風(fēng)暴1號”專項行動雖然部署了，但尚未來得及正式開展，因此，嘗到了“致富”甜頭的孫大炮根本就不曾想到“危險”正在向他逼近。他深信鈔票能使他一如既往地在“致富”的道路上走下去，不僅走下去，而且道路還會越來越寬廣，于是，遇上黑二，他欣喜若狂，決定把黑二拉到旗下，擴大規(guī)模。
    當然，他看中黑二，自然還有別的原因。其一，黑二身體壯實，不多言不多語，給人的感覺挺憨厚老實，既能吃苦又能干事。其二，黑二是外地人，外地人和本地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外地人不了解內(nèi)情，即便出事了，也不至于抖露出更多的秘密……
    天色漸晚，他們在一家路邊小店門前停了下來。孫大炮對黑二說：“下車，吃飯，好好的睡一覺……”
    “到了嗎？”黑二問。
    “到你媽個**，早著呢……聽老子的，叫你吃飯就吃飯，叫你睡覺就睡覺。吃飽了，睡夠了，再泡一泡妞，呵呵，白花花的銀子就姓‘孫’了……老板，飯弄出來，有姑娘嗎，叫出來咱瞧一瞧！”孫大炮關(guān)好車門，大聲吼叫著，搖頭晃腦的向店里走去。
    黑二也下車來，依樣關(guān)好車門，跟在孫大炮的后面，進了店里。
    店老板是個肥胖的中年婦女，那模樣，使人聯(lián)想到專吃人肉的母夜叉孫二娘。
    “母夜叉”笑得雙眼瞇成了一條縫，迎著孫大炮，肉麻地驚叫：“哎呀，大炮，我說你到哪兒去燈晃了呢，好久都不來看嫂子了……新來了兩個小妹子，水靈靈的，包你中意……鳳兒，出來吧，貴客來了，害啥羞呀，都十七八的大姑娘了。出來吧，孫大哥可是咱店里的常客呢，好好的陪陪吧！孫大哥是爽快人，不會虧待小妹子的……大炮，你說咱說得對嗎？”
    “嘿，咱孫大炮有的是錢，怎么會虧待小妹妹呢！……過來，狗雜種，見了你嫂子也不知道拜碼頭！”孫大炮揪住黑二的衣領(lǐng)，將黑二拖到“母夜叉”跟前，介紹道，“剛認識的小兄弟，叫什么名兒？”
    黑二說：“張三。”
    “還李四哩！**的比娘們還娘們……男子漢大丈夫，頭抬起來，羞羞答答的干嘛！”孫大炮罵完黑二，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望著“母夜叉”：“嫂子，你叫的小妹子呢，給咱小兄弟也叫一個來吧！”
    “我不要！”黑二說。
    “啥？”
    “我不要！”黑二又重復(fù)道。
    “呸！狗東西，不識抬舉……好，不要就不要吧，省得老子花錢！嫂子，小妹子在哪兒？”
    “鳳兒，你在做啥？”“母夜叉”對著廚房后面的院壩呼喊。
    “唉，來了！”一個清脆的小姑娘的聲音從院壩里傳來，緊接著是跑步聲。
    “有事嗎？”小姑娘從廚房里伸出半個腦袋來，向著客人怯生生的張望。
    “沒事叫你干啥？陪客！……賤婆娘，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過來，老娘可告訴你，要是陪得客人不滿意，謹防揭了你的皮……賤婆娘，整天只曉得打麻將，看你混老了還值幾個錢！”
    小姑娘遭了責(zé)罵，立刻把頭垂到胸前，然后一步挪一步地走到“母夜叉”和孫大炮的身旁，對孫大炮輕聲說：“大哥哥，對不起！”
    “好了，別罵了，看把小妹妹嚇的……”孫大炮英雄惜美似地一把將小姑娘攬在了懷里，吩咐黑二，“你自個兒玩吧，老子快活去羅！”說完，使使勁，扛起小姑娘就往樓上跑。
    “你呢，真不玩嗎？”“母夜叉”又問黑二。
    黑二搖頭。
    “那你干嘛？喝茶還是吃飯？”
    “我想睡覺！”
    “只睡覺，不要小妹妹陪？”
    “不要！”黑二扭頭，向樓上張望，問，“上面有空余的房間嗎，我想要一個人睡的……”
    “嗨……”“母夜叉”嘆息一聲，搖搖頭，“來吧，一個人睡的！”轉(zhuǎn)身朝樓上走去。到了樓梯口，返身看著黑二，問：“還是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