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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濤的母親聽說許莉暑假到派出所來見習了,欣喜不已,急著催促陳濤務必要請許莉到家里來吃一頓飯。她說:“你不知道,閨女就這么一個貼心的伴兒,沒有人家把閨女當人看,閨女哪能考什么大學呀!不要好了瘡疤忘了痛,閨女不在,她就是娘的閨女了。請到家里來,讓娘仔細瞧一瞧,莫不又長漂亮了許多吧!女大十八變,一變是朵花,二變是朵云。是花的時候怕不三不四的混脹東西動手亂采;是云了,飛上了天,王八癩蛤蟆的就只好干瞪眼,采不著羅!”
陳濤揉著肚子笑:“媽,不要管不住嘴隨便說話,人家還是小妹妹,什么采呀不采的哪是你做長輩的說的呢!沒事,包在我身上,請小妹妹過來吃飯,對吧?盡管吩咐,啥時候?”
“還啥時候呢,娘現在就等不急了……”
“那就晚上吧?”
“中午不行嗎?”
陳濤想了想,搖頭:“大熱天,中午要休息,還是晚上恰當一些,時間充裕,又涼爽!”
陳濤的母親怔了陳濤一眼,甩下一句:“記住多買點菜回來!”然后轉過身子,急匆匆的邁著碎步向廚房奔去了。
到辦公室,陳濤把母親請吃飯的話轉告給了許莉,許莉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她說:“本來一到派出所就該去看望大媽了,反倒讓大媽來請我,真不好意思呢!”
陳濤詳細詢問了許莉住宿和吃飯的情況,許莉對周蘭贊不絕口。她說:“指導員是個難得的好大姐,待人處事不卑不亢,和她一塊兒吃住,真像找到了一個良師益友似的,受用非淺。”她問陳濤:“指導員是哪所大學畢業的?”
陳濤笑道:“不是哪所大學畢業的!”
“指導員不是大學畢業的?”許莉愕然地盯著陳濤。
“是呀,指導員是警校畢業的,中專文化。怎么了,你不相信?”
許莉搖頭:“媽呀,幸好我沒有問她,否則還要讓人家難堪呢!一個僅接受過中等職業教育的警校畢業生,居然有那么豐富的人生閱歷和文化知識,居然有那么深厚的做人底蘊和生活品味,難以想象。現在別說大學生,恐怕連整天鬧鬧嚷嚷的教授和所謂的國學大師們做人也未必比她強得到哪兒去。臨放假的時候,我和幾個同學去看了兩場講你們警察生活的電影,里面的每一組鏡頭都把警察塑造得完美無瑕,警察幾乎都是神,沒有一個是人。可我怎么看那些高大崇高的警察形象都不如指導員這樣的普通民警更能讓人感動和親近。老百姓喜歡的是活生生的人一樣的警察,而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處處頂天立地的神一樣的警察。我總覺你們公安文學好像是在為了宣傳而宣傳,為了塑造而塑造。比如正面描寫的警察吧,大多是火眼金睛的‘孫悟空’,上能通天,下能入地……警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呀!依我看,警察頂多不過是‘沙和尚’,整天不聲不響的陪在師父身邊,老老實實的挑挑擔兒,牽牽馬兒,妖魔鬼怪來了,應付小的還能使兩下拳腳,應付大的,就無能為力了。職業定位決定了警察是‘沙和尚’,不是‘孫悟空’,干嘛你們公安作家們卻總是要把自個兒往‘孫悟空’的模樣去塑造呢?”
“公安作家們?”陳濤兩眼盯住許莉,“你以為那些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真有幾部是公安作家寫的?”
“不是公安作家還能有誰來寫?”
“寫警察題材作品的人多著呢,我說的是‘人’,不是什么‘家’。和平時期,警察題材的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是一塊大蛋糕,誰都躍躍欲試的想來切割。因為跌宕起伏和撲朔迷離的案情能激起讀者的閱讀興趣。為什么福爾摩斯的偵探小說有那么多的讀者?……可惜的是我們自已的作家沒能擠身到這塊‘蛋糕’旁,就更別說操什么刀子了!”
“為啥?”
“因為現行體制決定了所有的公安作家他們首要的任務是如何當好警察而不是如何當好作家。因此,他們不僅沒有時間和精力來從事寫作,而且還因為寫作完全有可能成為公安隊伍‘不受歡迎’的人,處處受到擠兌……其實,公安作家他們應該是警察中的一個特殊群體,或者說叫做一個特殊的‘警種’,他們的職責和勞動是不能和其他的警察相提并論的。你不能用破案的多少來衡量一個公安作家的稱職與否,就像你不能用殲敵的多少來衡量一個軍旅作家的稱職與否一樣。崗位不同,分工也就不同。公安作家的警具不是槍和手銬,而是筆。他們用筆穿刺罪惡,用筆鼓舞民警的士氣,呵護民警的情感,為民警代言工作中、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他們的付出和勞動同樣應該受到組織的認可和社會的尊重。可是,這些年,公安作家們絕大多數是既沒有得到組織的認可,也沒有得到社會相應的尊重的。組織認為他們‘不務正業’,社會呢,又認為他們的作品有職業區域性,不代表時代,不代表大眾的聲音,所以,即便你費盡心血寫了再好的作品,也不會有人來為你‘捧場’……我讀過幾部公安作家寫的小說,實事求是地說,不比某些獲什么獎什么獎的作品差,可是,就因為你是警察,就因為你寫的是警察題材的文學作品,因此,別人能獲獎,你不能……”
“那么,你認為該怎樣來適應或者改變公安文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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