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已經(jīng)臨近年關(guān)，工作狂裴無厭也不再惦記著出差，安心留在家里過年。
    裴無厭的暢云齋雖不大，但也算是整個大理寺最有人情味的地方，算是個家。
    尤其是在虞青鳳入住以后，暢云齋里多了她的嘰嘰喳喳，更有生氣。
    最近幾日，虞青鳳都跟隨著陶管家出去采辦年貨，著實(shí)把京城的繁華看了個遍。
    但畢竟是帶著任務(wù)出去，不能隨心所欲地四處逛，總歸是有些遺憾。她的奉例不多，不能隨心所欲地買買買，更為遺憾。
    虞青鳳的房間里幾乎沒有什么女兒家的玩意兒，過年的新衣也沒置辦。得抽出一天專門犒賞自己才行。
    虞青鳳這么想著，把主意打到了裴無厭身上。
    午膳時，虞青鳳瞅準(zhǔn)機(jī)會，從閑聊切入。
    “裴大人，藺大人和廉大人都回家準(zhǔn)備過年了，你不回家嗎？”
    裴無厭低頭夾菜，“這就是我家。”
    “你不把親人接過來一起過年嗎？”
    “沒有親人。”
    虞青鳳癟嘴，這天都要被聊死了。
    “你呢？”裴無厭像是被提醒，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我，我……這也是我家，我也沒有親人——在這。裴大人，我可是把你當(dāng)親人一般，闔家團(tuán)圓的日子，我們倆在一起，也算是團(tuán)圓啦。”
    虞青鳳給自己的小嘴抹上蜜。
    “無事獻(xiàn)殷勤，”裴無厭頭都不抬，輕描淡寫地問，“你想要什么？”
    虞青鳳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無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無論是藝術(shù)創(chuàng)作還是現(xiàn)實(shí)，男人怎么都這么不懂女人心？
    逛街啊！虞青鳳就想要讓裴無厭陪著她去逛街購物啊，當(dāng)然，裴無厭買單。
    “我想要新年禮物。”
    既然裴無厭不開竅，那么她就給他捅開。
    “不是給你加了奉例了嘛。”
    “那不一樣，那是我功勞苦勞應(yīng)得的，我現(xiàn)在要的不是銀錢，是禮物，是裴大人處于朋友親人之情，送我的禮物。”
    裴無厭沒精打采，似乎也懶得跟虞青鳳多費(fèi)口舌，“行吧，吃完去集市。”
    虞青鳳之前跟隨陶管家已經(jīng)做了功課，所以直接就把裴無厭帶去了最繁華市集上最受歡迎的裁縫鋪。
    虞青鳳選了上好的布料，最喜歡的款式，量體裁衣，足足定了二十套新衣，春夏秋冬的都有了。
    裴無厭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著虞青鳳興致勃勃，看著看著便看呆了。
    “裴大人，”虞青鳳跳到裴無厭身前，在他眼前揮手，“想什么呢？”
    裴無厭回過神，一臉悵然，“想起從前我也是這樣陪著我……娘，一陪就是一天，我度日如年，渾身無力，她卻感嘆時間飛快，感覺不到疲累。”
    虞青鳳不知如何安慰，因?yàn)榕釤o厭午膳時剛說過，他沒有親人。
    既然不知道說什么，干脆做點(diǎn)什么吧。
    做點(diǎn)什么呢？
    既然裴無厭提到了母親，估計是在懷念。
    虞青鳳站著，鬼使神差地用手去撫摸坐著的裴無厭的頭。
    裴無厭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反應(yīng)過來以后則是不敢置信。他一把抓住虞青鳳的手腕。
    “虞青鳳！”
    “啊，我，我只是想要安慰……”
    裴無厭一用力，虞青鳳的身體失衡，向裴無厭栽倒。為了避免她再一次給裴無厭行跪拜大禮，她選擇及時轉(zhuǎn)身，坐到裴無厭腿上。
    虞青鳳成功了。
    只不過，好像哪里不對勁。跟影視劇里的套路不太一樣。
    虞青鳳剛剛轉(zhuǎn)身太猛了，沒有側(cè)坐在裴無厭的腿上，而是正坐——她的后腦勺對著裴無厭的臉。
    這個姿勢極為反套路，說不出的尷尬。
    裴無厭一定也感受到了這姿勢的尷尬，趕忙起身。
    虞青鳳向前踉蹌幾步，終于站定。
    “買了這么多，你也該滿意了吧，回吧。”
    裴無厭說完就走。
    虞青鳳忙追上去，“別呀，裴大人，前面街市有雜耍表演，去看看嘛。”
    裴無厭要往回走，虞青鳳便干脆耍賴抱住裴無厭的手臂膩歪，“裴大人，衣服都是定制的，我今天還雙手空空呢。看看雜耍吧，很好玩的。”
    “不看。”裴無厭執(zhí)拗地往大理寺方向邁步。
    虞青鳳抱著手臂往后用力。
    “你忘了，上次我們叫你去看戲法，你說不看，可是錯過好多喔。”
    裴無厭身體驅(qū)動失效，任憑虞青鳳調(diào)轉(zhuǎn)方向。
    雜耍表演讓虞青鳳這個觀眾叫好到聲音都啞了，她想要帶動氣氛，感染總是泛著淡淡哀傷情緒的裴無厭，讓他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可對方根本帶不動。
    裴無厭在虞青鳳的鼓勵下，只用做了一個“好”的口型。為了彌補(bǔ)他作為觀眾的不稱職，只好多賞了點(diǎn)碎銀。
    看完雜耍，裴無厭又一次提出回家。
    虞青鳳這一次是怎么拗不過了，只能乖乖跟著走。
    原路返回，卻看到了不一樣的風(fēng)景。
    “投壺，投壺的攤子，剛剛還沒有呢。”虞青鳳拉著裴無厭走過去。
    剛走到投壺攤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