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楊漣入詔獄,文武爭端起(1/2)
因為韓爌之死,東閣之內(nèi),氣氛迥然一肅。
“帶三司赴薊州府?”
朱由校有些猶豫,摸了摸下巴道:“現(xiàn)在薊州府剛剛平定,薊州府百姓,遼東難民以及周邊州鎮(zhèn)都在等待朝廷的安置以及后續(xù)方略布置,貿(mào)貿(mào)然的派駐三司查案,無憑無據(jù)的,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唐突?”楊漣跪在那里,上半身挺直,拱手道:“陛下,容臣直言,此事關(guān)乎于朝廷體面,關(guān)乎于天下萬萬士子,關(guān)乎于社稷江山穩(wěn)固,關(guān)乎于孺門道學(xué)統(tǒng)治地位!是否有憑據(jù),等臣赴薊州府即可得知,現(xiàn)在的問題是,堂堂內(nèi)閣次輔死在薊州府,而我朝廷卻沒有絲毫動作的話,天下讀書人該如何看?是我朝廷孔圣門徒命如草芥,還是武將皇親一言以蔽之,只手遮天?陛下!臣再請赴薊州查辦韓虞臣身死之案!”
咚咚咚!!!
楊漣跪在地上,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楊漣字字沉肅,句句誅心,落在大殿之內(nèi),落在眾人耳中,宛若黃鐘響徹,猶如白日天雷。
直震得殿內(nèi)眾人頭昏眼花。
字字誅心啊!
這是相當(dāng)于在指著鼻子罵天啟皇帝偏袒王琦,偏袒武將了。
這話傳出去,楊漣鐵血直臣的名頭算是坐視了。
若是天啟皇帝氣昏頭,將楊漣當(dāng)場杖斃,那一代昏君也是板上釘釘了。
御座上,天啟皇帝望著跪在地上的楊漣,一時間渾身顫抖,一股郁郁之氣從胸間騰盛冒起,直沖腦門,后腦勺處仿佛銀針直刺一般,尖銳痛感陣陣襲來,直讓人幾欲昏倒。
“楊漣御前失儀,臣請罰銅,望陛下恕罪!”左光斗眼看著御座上的天啟皇帝要被氣暈過去了,急忙忙站出來回護一番:“天下事,終歸是以天子決斷!”
葉向高和孫承宗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一句話沒有說,劉宗周資歷太淺,此時也沒有什么資格上前說話,現(xiàn)在左光斗分外想念劉一璟。
要是劉季晦在這里,肯定能平衡朝局,不至于如此混亂了。
想至于此,左光斗看向跪在地上的楊漣,眸中盡是無奈:楊文孺還是太過沖動了!方才一番話,其實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逼宮了.這傳出去,好處和直名是你的,但是東林豈不是落了下乘?
“天下事,應(yīng)以天下人決斷!不應(yīng)以一人之心,奪萬萬人之心”楊漣毫不退縮,仍然梗著脖子,厲聲道:“今日,若是陛下不依,臣去此官袍玉帶,頂上烏紗,遠朝堂,去江湖!”
“好好好,好啊好啊,你楊漣真是相當(dāng)那千古直臣啊!”朱由校伸出手指,顫抖著指著楊漣:“來人,廷尉呢?將楊漣拿下,去烏紗,入詔獄,了了他的直臣心思!”
“陛下,萬萬不可!”
此一聲,殿內(nèi)所有臣子皆是跪倒在地。
就算是葉向高,孫承宗都一時間上前勸阻。
楊漣話雖犯僭,但是若以諫名將其問罪,則內(nèi)閣諸人皆受天下唾罵。
同為文人,該保,還是要保一保。
“怎么?朕想做的事,你們是一件都不允,伱們想做的事,逼著朕無論如何都要做是吧?這天下,究竟是誰家之天下?”朱由校憤怒至極,一揮繡袍:“廷尉,去,速將楊漣拿下!”
楊文孺沒有做任何掙扎,任由廷尉取其烏紗,去其袍服,身著白襯,光著腳被拖著出了大殿,一路上只留下狂傲至極的大笑聲:“漣清操介守,可質(zhì)神明,恨不能與王琦決,乃至其猖狂至此,殘害天下文儒,令赤城君子,嗚呼哀哉!!”
“嗚呼哀哉矣!!!”
楊漣的聲音,久久回蕩在殿中,朱由校胸膛起起伏伏,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著,恨不能立刻將楊漣千刀萬剮!
“陛下!”孫承宗跪在地上,上前移動兩步,語氣誠摯:“楊漣欺君在前,可是為大局著想,為了瑯國公之名聲想,為陛下圣明著想,也該寬宥其一二啊!”
“陛下,天下流言洶洶啊!”左光斗跪在地上,申請懇切。
“陛下,萬萬不可啊!”劉宗周不知說什么好,只能跪在地上,請求寬恕。
“陛下,不可為楊漣一人,而壞國家大事,挑起文武爭端啊!!”葉向高也是心焦。
楊漣身死事小,韓爌身死也無妨,但是如果因為兩人身死,引起天下士子的激烈反撲,到時候,天下必然大亂,人心盡失啊!
“死一二文人,就天下大亂?”朱由校神色冷峻,在魏忠賢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朕倒要看看,這朝廷少了幾個文人,是不是就轉(zhuǎn)不動?”
言罷,天啟帝沒有理會眾人,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殿內(nèi),只剩下葉向高眾人。
“韓爌已經(jīng)身隕,這楊文孺如果再出事,文武爭端必起,到時候,朝堂又要大亂了,”孫承宗愁容滿面的望著殿內(nèi)幾個同僚:“諸位,怎么辦?”
左光斗低著頭,臉色鐵青,不知在想什么,劉宗周跺了跺腳,一時間也沒有辦法。
只有葉向高欲言又止。
“葉大人,你有話說?”孫承宗看到葉向高的樣子,急忙開口問道。
“現(xiàn)如今,只有一個法子,”葉向高咂了咂嘴。
“是何法子?”幾人急忙追問。
“去信瑯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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