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朝堂誅心(1/2)
“何天友有何罪狀,朝廷還未有結論,大理寺,督察院,刑部都未曾說話,”韓爌邁出一步,直接和顧祖發對上擂臺,臉上更是一股子冷意:“倒是你太常寺的手,伸的夠長!”
“韓大人,你急什么?”顧祖發眉頭微皺,輕慢慢道:“首先,朝堂上沒有哪一條律令禁止太常寺進諫說話的,其次,何天友所轄山海關流民四起,致使百姓受難,難道不是事實?就算朝廷沒有查證,你韓大人心中不自知嗎?”
“好一句心中自知!太常寺掌管朝廷禮儀制度,倒是學的一手天人自問!伱既然說了何天友,那我回你一句,何天友失職不假,可是其罪致死乎?”
韓爌不想和顧祖發繼續爭論下去,直接邁出一步,躬身向著御座上一頭霧水的朱由校道:“陛下,今日瑯國公正好在此,微臣有一句話最好當面問對。”
聽到韓爌的話,朱由校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看向了坐在那里一直閉目養神的王琦。
真是奇了怪了,為何每次王琦入朝便會和東林諸人起沖突?
天生相克嗎?
“瑯國公?”朱由校以一種詢問的口吻問到。
一開口,地位高低便已經顯現了。
王琦如果不想理會韓爌,看起來朱由校也不會強迫,一個區區兵備道,從四品官吏,死便死了,追查起來,難道要瑯國公道歉?
開什么玩笑!
煌煌武曲的牌匾剛剛掛上瑯國公府衙門口,這不是打臉嗎?
不過,眾人看王琦的樣子,是想要解釋一番的。
這一邊,王琦看向韓爌道:“韓大人想問什么?”
“當場斬殺何天友,瑯國公是出于公心,還是私心?”韓爌眸光湛湛,盯著王琦的眉眼,想要捕捉其任何細微的情緒變化。
這話一出,連一直在一旁看戲的孫承宗都眉頭一挑。
韓爌這一問這算是暗藏玄機:若王琦答私心,自然落了下乘,若是答公心,則是朝堂人人自危,以公心可斬朝廷命官,則私心若何?
韓爌此語,說一句誅心之論,也不為過。
王琦靜靜地看著韓爌,嘴角微抿,沉聲道:“某做事,不論公私,只看結果,內宮司禮監王體乾當時也在現場,數千余流民闖入府衙,如果不做有效應對,那么結果就不是僅死一個兵備道能夠了結的!”
王琦說著話,笑了一聲道:“遼東事畢,某剛剛入關,就幫你東林解決一個如此大的禍患,你韓虞臣不多謝我,如今朝堂詰問,還如此咄咄逼人,怎么?東林只知道與人斗,與道統不和斗,與理念紛爭斗,卻從來不做事的嗎?”
此言一出,殿內大多官員皆是門頭忍笑。
那也很是明白了,我瑯國公遼東大捷,后金主力盡滅,你東林卻把京畿地方搞得亂七八糟,連流民之亂都未曾解決,而我入關順手幫你解決大事,你卻還在朝堂上大放厥詞,實在令人發笑。
“你瑯國公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卻沒有回答韓某的問題!”韓爌被王琦激的臉色煞白,指著瑯國公一陣蒼白辯駁。
“說我顧左右而言他!家國受難,你等不思報國,卻在朝堂之上為了所為儒學道統,所為理念紛爭而都得你死我活,現在卻來問我為何斬殺一尸位素餐之官吏,實在可笑!”王琦搖了搖頭,面帶嘲弄之色。
韓爌臉色一片鐵青,身子都在不住的顫抖著。
王琦此言才是真正的誅心之論,將整個朝廷的運行規則踩在腳底下,以單純的外戚身份說話,其話語卻令韓爌一時間語塞。
一時間,整個大殿內,氣氛已經接近冰封.
“陛下,臣有一言!”內閣首輔葉向高邁出一步,站到了臺前。
“葉愛卿請講!”朱由校幾乎也要受不了這凝重的氣氛了,他雖然想要平衡朝局勢力的,但是年輕的皇帝好似還沒有完全駕馭這一艘大船航行的方向舵,一不小心使得局面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而去,現在只能求諸于外了。
“此事歸根結底在于流民亂局,若是韓大人能夠出京前往薊州府一代,將亂民犁清便可,何必在朝堂上做無謂之爭論呢?”葉向高看了看皇帝,才轉頭看向韓爌:“瑯國公在遼東的成功已經證明了其所言所行皆是正確,韓大人若是不服,同樣可以證明一下,我朝堂諸人,內政作為到底如何!”
只一瞬間,整個朝堂轟然一肅。
眾人心中一驚。
終于明白過來。
內閣首輔和瑯國公終究是聯合在一起,共御東林了。
這話里話外都是在幫助王琦擠兌韓爌呢!
而葉向高所言的:出使薊州府,整治亂民之局
此情此景,恰如當時韓爌聯合左光斗等人逼迫王琦接下三個月平滅遼東的旨意一樣。
“區區薊州府難民,有何難處,今日既然與朝局之上立下狀子,韓某愿意出京赴薊,解決此事!”韓爌言罷,義正言辭向著高高在上的朱由校一拜:“臣,韓爌,自請出外,解決薊州府亂民之局!”
朱由校聞言,一時間還有些猶豫,畢竟徐光啟已經赴赴薊州府多日,現在若是再派韓爌去,是不是有些傷老臣心了?
一時間,整個殿內都在等待著朱由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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