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三月之期(1/2)
“《六國論》在座誰人不知?王大人你有話直說便是。”
韓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袁崇煥也太丟人現眼了,還聲稱自己精研遼事,朝中無人比其知兵!被王琦直接一頓輸出懟的是啞口無言,那奏本掉在地上的一瞬間,韓爌就知道所托非人了。
御座上的朱由校此時也被王琦勾起了好奇心:“王愛卿所言的《六國論》朕也曾聽聞,孫老師曾經過說,六國論借六國賂秦而滅,以暗刺宋事,其言痛切悲憤,可謂深謀先見之智。今又聽愛卿言之,不知其中意義何處?”
“陛下,臣以為,”王琦躬身一拜:“六國以地事秦,與今日在座諸位內閣大臣有異曲同工之妙!”
王琦此話一出,在座諸人皆是一驚。
“血口噴人!”
“吾等何時說過?”
“欲加之罪!”
這帽子可不能被人戴上!
自從于少保含冤身隕之后,投降派在大明朝是要被唾罵至死的,誰粘上,誰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王琦沒有理會眾人的氣急跳腳,而是面帶笑容背著雙手,一邊背誦一邊看向韓爌:“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斬荊棘,以有尺寸之地。”
那樣子,好似要讓韓爌幫忙接下一句。
韓爌則是眼睛一瞪:你小子看我做什么?下一句其自然知道,但是那一句韓爌能接的?
倒是朱由校很是配合,直接道:“子孫視之不甚惜,舉以予人,如棄草芥。”
那草芥二字一出,讓韓爌眼角一陣陣的抽搐。
王琦又看向楊漣:“楊大人?”
楊漣的拳頭攏于袖中,一雙眸子透出怒火,唇齒開合間,仍然緩緩道出:“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楊漣此話一出,殿內的氣氛瞬間將至冰點,明明春光和煦,但是御座上的朱由校確實冷汗涔涔。
王琦一首《六國論》,直接罵東林投降誤國。
話已至此,王琦和東林皆再無退路。
朱由校雖然也想通過王琦將朝局掌控在手中,但是這一次,就連朱由校都覺得有些過了。
目光掃向內閣首輔葉向高,天啟皇帝那表情好似再說:發揮點作用啊,葉首輔,這氣氛,叫朕如何開口?
勞神在在的葉向高好似睡了一覺,此刻睜開雙眼,而后好整以暇緩緩起身:
“陛下,臣以為,王大人既然有此信心,而四勝四敗皆是在理,可以一試!”
說的是義正言辭,說的是光明正大。
這個時候,沉默許久的葉首輔終于下定了決心搏上一搏,站在了王琦一旁,王琦若勝,則自己首輔位置可以坐到退休了。
此話一出,韓爌,楊漣,左光斗三人皆扭頭看向葉向高,這位經年老友在最后時候,終于是為了個人前途,為了那首輔大位,而選擇和武臣沆瀣一氣。
但是現在不是失望頹唐的時候,左光斗可不是那種扭捏的婦人作態!這位大明朝的肱股之臣眸中戰意盎然:“陛下!”
左光斗起身,對著朱由校深深一拜,而后起身:“依照王大人所言,臣可以退出遼東,甚至同意他王化貞繼續穩坐山東布政,全力配合王琦的對建奴作戰!但是”
左光斗語氣一頓,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王琦:“三年時間太長,三個月后,老夫要見到你的承諾和在遼東的建樹!如果不然,王化貞入獄論罪,伱王琦從此安受朝廷指揮,不能肆意妄為,你敢是不敢?”
葉向高聞言聳然一驚,對著朱由校道:“陛下,戰事豈能兒戲?請恕臣無禮,不能接受此提議!”
開什么玩笑?
三個月?
你直接說讓王琦給你低頭認錯算了!
這話傳出去,還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相信任何人聽了這種話,都要笑一笑說東林左光斗利令智昏,滿嘴胡話了。
“葉大人,你急什么?王總兵還沒有說話呢!”韓爌起身,出言制止了葉向高。
“王總兵,不會是沒有信心吧?”楊漣同樣冷笑道:“三個月,又不是讓你剿滅建奴,只要有所建樹,將損失的部分失地收回部分即可!”
左光斗沒有理會葉向高的反對聲音,依舊是看著王琦:“王大人,如何?”
“嘶,朕覺得”御座上的朱由校有些緊張的敲擊著椅子扶手,想要替王琦緩解一二:“三個月時間太短,兵力糧餉都不一定能籌措整齊,且戰事不是沙盤籌劃,局勢瞬息萬變,朕以為.”
“陛下!”左光斗近乎于粗暴的打斷了朱由校的話:“正是因為戰爭不是沙盤謀籌,我們才不能如此步步為營,如此步步謀劃,如果真的等上三年,誰知道到時候局勢會發生什么變化?”
左光斗此刻也豁出去了,冷言道:“允許他王琦在堂中頌上一首《六國論》,不允許我等來一首辛幼安的《滿江紅·漢水東流》嗎?”
朱由校猶然記得,辛棄疾的《漢水東流》中有一句: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
換句人話即是:你為少年英雄,自應馬革裹尸!
倒是一身鎏金蟒紋服的王琦面帶微笑,臉上絲毫沒有被逼迫的緊張,腰身依舊是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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