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了偏身子，把那個醫生的手讓到了一邊，雙眼紅通通地瞪著躺在對面的沈慕山，仿佛做了什么重要決定一樣，她用手在一旁的椅子上撐了一把，站起來。
    臉上帶著一種毅然的神情，她一步一步走過去，鞋底和地板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音，但是卻帶著濃濃的沉重紱。
    她走到沈慕山跟前，看著沈慕山蒼白的臉頰，手抑制不住地微顫。
    伸出去，指尖落在了他的肌膚上，溫熱溫熱的，怎么就……
    許嘉玥雙眼通紅，嗓子哽咽得生疼，但是卻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有什么想跟他說的，就好好跟他說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逼”
    醫生走過來，嘆了口氣，對旁邊的護士示意了一下，幾個人看了看同伴的臉色，都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但是都同樣地嘆了口氣，就下去了。
    空蕩蕩的走道，只有許嘉玥和沈慕山。
    她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臉頰上。
    滾燙的熱淚模糊了許嘉玥的視線，她沒有看見沈慕山輕輕皺了皺的眉頭。
    很快松開。
    一瞬間的事情，許嘉玥沒有留意到。
    她半蹲下來，膝蓋觸地，把自己的臉頰貼在他的手掌上。他的掌心還帶著絲絲的溫熱，許嘉玥的眼淚流得更多了。
    “混蛋。”她說，“明明是你不讓我走的，為什么你自己先走了。你真是個混蛋！我要是不在這里了，管你怎么死的，我都不會難過了！”
    許嘉玥一邊說，一邊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硬生生地刮了一刀。
    她沒有辦法接受，昨天晚上還跟她玩小心眼的人，今天居然就沒有了生氣。
    明明，明明他看起來，摸起來，都還像是活著的。
    “是你要靠近我的，我說了，我不想跟你有太多的糾纏，可是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你硬是要闖進我的生活，現在又不留一句話就走了，沈慕山，你真是個大混蛋！
    “你想過你親手締造的沈氏王朝要怎么辦嗎！你想過你手底下幾千個跟著你吃飯的員工怎么辦嗎！你想過！你想過……我該怎么辦嗎……
    “我討厭死你了！
    “動不動就跟我曖昧，可是又不給我一個肯定地回答！沈慕山，我真的很討厭你。是，是我喝醉了跟你發生關系，可是我也說了，男歡女愛是正常的事情，我不糾纏你，可是為什么你卻始終纏著我不放。是你先纏著我不放的，是你先……
    許嘉玥說到這里，已經泣不成聲，心底里的傷心和悲哀一陣一陣地涌上來。
    “是你先跑到我心里面來的，是你強逼著我，讓我在心底里喜歡你的……明明是你要來招惹我的！為什么又可以這樣不負責任地走掉！”
    她鼻涕眼淚一大堆，哭得妝都花掉了。
    “所以，你承認你喜歡我了嗎。”
    一個有些虛弱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
    濃眉下是一雙深褐色的鳳眸，眼底閃爍著淺淺的笑意。
    許嘉玥的哭聲一下子停了。
    花了的妝容，還有眼淚鼻涕滴答的模樣，丑得簡直不敢見人。沈慕山看在眼里，一點也不覺得她難看，反而心里柔軟了幾分。
    粗糲的大掌撫摸著她的臉頰，認真仔細地幫她擦干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像個小花貓一樣。”
    許嘉玥怔怔地看著他，腦子里還沒有轉過彎來。
    “怎么了？高興得傻掉了嗎？”他手掌上都是許嘉玥的眼淚和鼻涕，用手肘撐著身子，斜斜地把自己支起來，鳳眸里面閃爍著亮亮的光芒。
    許嘉玥反應過來了，他竟然是裝死！
    惱羞成怒，許嘉玥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沈慕山，你太過分了！”
    “噢。”他故意哼出聲來，濃眉緊緊地皺到一起，“痛。”
    “很痛嗎？”
    許嘉玥先是一緊張，想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打疼了，一轉念，又覺得他是在裝可憐，“呵，沈慕山，你還要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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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不要臉了。”
    “沈慕山，你究竟有沒有心！”
    “看我難過，你很高興是不是！”
    她瞪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眼底有憤怒也有哀傷，“騙我，看我難過，聽說我喜歡你，是不是很高興，是不是心滿意足了！”
    “是，我喜歡你，我看見你死我很難過。”
    “不過，既然你現在已經好了，呵呵，那以后別再來招惹我了。”
    許嘉玥一把擦了自己眼角的淚，委屈的意味顯而易見。
    “嘉玥。”
    他眼疾手快，拉住了許嘉玥的手，感覺到她的微微顫抖，讓他心頭軟了軟。
    “我沒有故意想要騙你。”
    “只是，你一直都不敢面對自己的心。”沈慕山深褐色的鳳眸里盛滿了認真，深邃的目光與她緊緊相對，“我只是想讓你看明白，你的心。”
    他頓了頓，款款而道，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也讓你看清楚，我的心。”
    “嘉玥，不要再躲了。”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股蠱惑人心的意味，許嘉玥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