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夜深忽夢生前事(1/2)
夜深人靜時。
神宮寺咲卻久久難以入眠,輾轉(zhuǎn)反側(cè)著。
每次閉上眼睛,每次淺淺入眠,總會聽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仿佛總會感受到熟悉的人就在近處,抬起手輕撫她的頭發(fā)。
夢里,她不是人,而是那只可愛的仙狐。
……笨狐貍喲……
那個人總是這么稱呼自己。
從第一次見面,到最后一次永別。
她卻總是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容,記不得他的模樣。
畫面來的太快,也太過于紛亂,太過于繁雜。
總在不知不覺中就醒了過來,眼角淚痕濕了又干。
索性不再入睡,秉燭夜游,走出屋子,來到神宮庭院里,一棵櫻花樹上圍繞著注連繩,在四道鳥居的拱衛(wèi)中隨風(fēng)輕輕搖曳樹枝,這并不是開花的時節(jié),這顆古櫻也早已幾百年不曾盛開過了。
“睡不著么?”
神宮寺咲看過去,剛剛試圖坐下,又條件反射式的起身。
“花儀大人……”
“無妨,坐吧,獨自二人時,不需這么拘謹(jǐn)。”
穿著葬服的女子按住女孩的肩膀,就近坐下,兩人坐在木廊過道。
“我還是會做夢。”神宮寺咲輕聲說:“閉上眼睛,都是那副音容笑貌,我是不是……”
“不是。”九重花儀肯定的說:“你并未覺醒英靈之理。”
“嗯。”
“但這不代表,這份記憶是舶來品。”年長的葬儀低聲說:“能看到前世今生的,并非只有英靈啊,關(guān)于這方面的故事,你應(yīng)該也聽說過。”
“轉(zhuǎn)世續(xù)緣么?”神宮寺咲低聲說:“我以為那是騙人的童話故事。”
“故事都有其原型,自是有真也有假,只不過那些故事的結(jié)尾往往聽著教人不快意。”九重花儀溫柔道:“去惦記一名死去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所以那些故事也會勸說人要學(xué)會放下。”
“花儀大人也認(rèn)為,那只是夢境,不需要在意嗎?”神宮寺輕輕的問。
葬儀看向中庭的櫻花:“你知道為什么我會穿著葬服么?”
“神宮葬儀的規(guī)矩?”
“不,即便是規(guī)矩,也不會要求一人一輩子都穿著葬服,只是在正式場合需要如此打扮,即便如此,歷代的葬儀也并沒有多少人會真的一輩子穿著葬服。”九重花儀輕聲說:“將葬服穿了十年以上的歷代葬儀,只有初代葬儀,和我這一代罷了……我當(dāng)然也并不是因為喜歡才這么打扮。”
“那是,為什么?”
“是為了緬懷,是為了不讓自己忘記。”九重花儀話音是那么溫柔繾綣,卻聽得出非同一般的執(zhí)念:“我認(rèn)為,能長久的去思念誰,是一件很美的事……強迫自己忘記,強迫自己放下,只是在將昨日的自己狠狠的埋葬……從這方面而言,我或許會很羨慕你。”
“我嗎?”
“思念和記憶已經(jīng)跨越了時間和生死的約束,而這一點是我也無法做到的吧。”
葬儀或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艷羨,或許只是高情商的安慰,她說到這里便主動起身,結(jié)束了交談,飄然離去。
神宮寺咲抓住胸口的衣服,低頭思索。
“因為我一直在抗拒,所以才看不清他的樣子?如果我選擇了接受這份記憶的話,是不是可以……但這樣一來,我會變成另一個誰么?會變成那只狐貍?”
即便那是上輩子的自己,內(nèi)心也會產(chǎn)生一定的抗拒,下意識的抵觸,讓她無法真正融合獲得的記憶片段。
所以她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
“哎……”神宮寺咲郁悶的嘆氣,逃過一劫是好事,但總覺得事態(tài)變得更麻煩了,不是英靈,還多了一份沒什么意義的記憶,既然是上輩子的事,記起來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又有什么用呢?”
“他已經(jīng)死了啊,不存在了,甚至被‘你’親口吞吃了。”
她抱住膝蓋,自言自語。
“除非……”
不自覺的想起九重花儀所說的‘轉(zhuǎn)世續(xù)緣’,她走神了好一會兒,將通紅的臉埋入膝蓋之間。
……
“哎喲,你臉紅了啊。”
“你這樣,誰能不臉紅!”
“來,讓我康康!”
“哥,不要!”
“聽話,讓我康康!”
“就算是哥,我也……”
“不給看,我就直接動手了啊。”
“呀!”
白維掀開了柳生霜月的袖子,看著上面一道道青紫,不由得搖頭:“你說你是不是有點練習(xí)過度?防具也不穿,就算是實戰(zhàn)練習(xí),這么下去能不出問題么?”
柳生霜月紅著臉,卻不是害羞,她十二歲就和白維認(rèn)識了,當(dāng)時也沒太多男女大防的意識,到了現(xiàn)在,白維有了,但她顯然還沒有建立起來這種授受不親的觀念,之所以不讓看身上的青紫,還是覺得太難看,以及很丟人。
“跌打藥酒擦過了?”
“還沒有。”
“拿過來,我?guī)湍悴烈徊痢!卑拙S倒出跌打藥酒給她上藥,同時催動真氣進行溫敷治療:“你和那個女生打的還真是夠激烈的。”
“一般是我贏的。”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