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紐倫堡主角(5)(1/2)
歌聲杳淡,余音裊裊,觀禮臺上高層政要們呆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似的久久沒有動靜。啜泣與嗚咽聲此起彼伏,對應則是一雙雙通紅而濕潤的眼睛。經過現場數十萬民眾的浩蕩演繹,《希特勒元首之歌》的內涵和精神被彰顯得淋漓盡致,當合唱結束時,廣場氣氛已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峰!
方彥眼睫微顫,兩行清流倏然如瀑布般從他臉頰傾落。四肢軀體恍若與意識隔絕了,昔年在德國見到的所有場景如浮光掠影,走馬燈般、卻又無比清晰地從他腦中歷歷掠過。1919年的困頓苦難,1923年的國恥屈辱;1929年的惶恐迷惘,到1933年的激越奮起,最終掃清寰宇大地,讓尊嚴與榮耀、秩序與繁榮重現世間。
雖然他非常清楚這份“神跡”背后的幾乎一切內幕,但作為親歷局中的見證者,卻根本無法做到真正的超脫。此刻,在對元首盡情謳歌的強烈感官刺激下,那份屬于約納斯的德意志魂靈不知覺間已悄然蘇醒,并在意識里愈發擴張回響。那是幸福的洗禮,那是歡悅的海洋。恍惚之間,眼前的場景逐漸轉小變矮,他的靈魂恍如白云般從身體內漂浮飛起,在廣闊的天空里恣意翱翔。
阿爾卑斯高峻群峰,萊茵河流潺潺碧波,東普魯士蒼翠林木,巴伐利亞田野阡陌……德意志文明圈的所有土地,如閃電般在他身下掠過。一股從未有過的親切感覺,像溫暖的浪潮將他全身包裹。這里是約納斯的家鄉,是他這生的歸屬。迷蒙之中,他對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的疏離感漸漸消失了,見到他們在元首的帶領下走出屈辱衰弱,他內心里只有無盡的喜悅和愜意。
樂聲低奏回旋,從輝煌壯麗歸于平靜,一股輕松之情從他心底徐徐擴展開來,恍若撥開云霧,從高空重新回落到堅實的地面。剛才的迷離恍惚像是做了一場夢,意識又重新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與片刻前相比,青年仍然是那個青年,但在熟悉他的人眼里,約納斯似乎有哪點變得不一樣了:他褪去了那一絲亞特蘭蒂斯似的遙遠超脫感,真正扎根融入進了這方土地、這個群體里面。
幾個呼吸后,伴隨著廣場上“勝利萬歲”的震耳口號聲,第11屆黨代會的開幕式終于迎來了結束。站在最中央的希特勒原地佇立了超過半分鐘,才緩緩轉過身來。他面容平靜,然而目光卻是極其罕見的散亂。面對外國客人和周圍高層心腹,希特勒沒有按照正常流程再發言,而是直接從通道快步離開了現場。
“尊敬的各位閣下,元首剛才突然有些身體不適。請各位先回下榻地點暫歇,稍后我會親自與各位聯系。”里賓特洛甫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對墨索里尼等人解釋圓場。身為外交部長的他非常清楚自己今天的職責,務必不能怠慢了今天這幫好不容易才邀請到的友邦貴客。旁邊小齊亞諾肅然點頭,不動聲色地拉了拉仍然恍然如夢的岳父,率先轉身。其余眾人如夢初醒,紛紛跟隨離開了會場。
看著這些關鍵人物陸續離開,里賓特洛甫終于松了口氣。今天這一變故委實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好在無傷大局,等到元首情緒恢復平靜,小小風波自然會過去。至于接下來的黨代會正式慶典,就由赫斯、羅森堡他們去折騰了,后續幾天的儀式對外交戰略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力。
想到這里,里賓特洛甫不禁轉過頭,對戈培爾怒目而視。今天這場開幕式完全是這個矮瘸子一手主導操辦,卻出現了這么嚴重的意外!
“約阿希姆,看來你的頭腦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使。意大利領袖等人不遠千里來到德國,是為了看枯燥而古板的儀式么?”面對周圍眾多國社黨要員,戈培爾毫不掩飾他對里賓特洛甫的鄙視,刻薄諷刺道,“今天是對德意志力量最完美的彰顯,比傳統閱兵和群體舞蹈不知高到了哪里去。只有全身充滿銅臭味的猶太奸商,才會對這場靈魂洗禮無動于衷,只盯著眼前的三十枚銀幣。”
“你!”里賓特洛甫漲紅了臉,眼眸怒火欲噴。他如何聽不出,戈培爾表面上罵猶太人,實則卻是諷刺他當年觍顏入贅豪門當香檳酒商;尤其是在今天這么多老同志在場的情況下,這般揭老底式的譏嘲讓他幾乎要暴走了。所幸戈培爾也沒打算把事情做絕,冷哼道:“也就是元首委托,讓我全力配合這次外交事務。否則的話,我絕不會和約納斯勞心費力,完成今天這項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工作。”
聽得戈培爾張揚的話語,在場眾人卻沒有一個認為他是在自吹自擂。他們不是聾子盲人,剛剛過去的開幕儀式已不足以用震撼來形容:那是橫掃心靈的狂風暴雨,足以讓最奸猾的政客都受到猛烈蕩滌。尤其是對于第一次聽到元首頌歌的外國政要們而言,今天的一切都足以給他們刻上深深的思維鋼印!
饒是里賓特洛甫心中惱恨,也不得不默默承認戈培爾舉辦了一場極其成功的慶典。而正如后者所說,那位背景特殊的海軍少將英雄同樣做出了杰出貢獻。想到這兩個家伙已勾結在一起狼狽為奸,里賓特洛甫想要找回場子的心只得咬牙收起。現在布羅姆家族氣焰熏灼,首倡造神“大義”的瓦&爾特是戈培爾的天然盟友;相比之下,里賓特洛甫的分量就要小得多,只能依附于希特勒伺機而動。
“約納斯,你去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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