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決心(1/2)
魯道夫呆了一呆,面容上滿是錯愕的神色,他怎么也沒想到這種簡單的騙術設想竟會被瓦爾特給予如此高的評價,仿佛家族反而能在經濟蕭條的戰后取得更大的成就一般。他轉過頭來,用狐疑的目光將方彥全身上下都給打量了個遍:可無論怎么看,眼前之人都只是一名稚嫩的少年而已,若是說他有那些經濟學大師的高深造詣,對其知根知底的魯道夫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
相比于魯道夫的驚疑不定,其弟瓦爾特卻是喜色浮動;沉吟片刻之后,他隨即眉飛色舞的再度開口道:“這種騙局在實施的時候,還需要進行一番精心的設計準備。我們需要開出足夠優厚的條件吸引身懷發財夢的人上鉤,并且將簡單的融資游戲包裝成一個令人看不懂的復雜過程以凸顯神秘;此外,我們還要有計劃的將得到的資金進行分散轉移,從而在泡沫破裂的時候能夠卷走所有財富全身而退……”說到最后,他的話語已經是如連珠炮般脫口而出,幾個小時前在公墓里的悲傷哀慟,此刻已經再也在他的臉上見不到了。
“魯迪,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瓦爾特換上了一副鄭重的神色,對面前的兄長說道,“我基本上明白了這套騙術在實施過程中所需要建立的關鍵節點,剩下的就是將這些東西給逐一細化了。如果能夠獲得成功,我們布羅姆家完全有可能在戰后蕭條的德意志不退反進,守護祖父兩代所創下的榮譽。”
魯道夫張了張口,一絲猶豫之色在他的臉上浮現而出;他原本只是想和瓦爾特商討出一個在未來的大致方略,卻沒料想對方竟然會因為自己幼子約納斯的一句童言而另起爐灶,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計劃范圍。不過,魯道夫卻并不是那種在關鍵問題上舉棋不定的人,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緩緩道:“瓦爾特,你真的確定要這么做么?父親當初可是一直都準備讓你進入政府當中供職,從而在權力部門建立起關系拱衛家族;現在你正在攻讀的經濟學博士學位,也正是為了能讓你在官場上更進一步的積累資歷。如果你現在辭職轉投商界的話,之前的大半努力都將化為泡影,你最好再多考慮一段時間吧。”
瓦爾特微微一笑道:“魯迪,父親當年讓我投身政界,其用意還是為了促進家族企業的發展;既然我現在能夠直接在經濟層面上實現這一點,也就沒有必要再像原來那般進行側翼迂回了。除此之外,這件事情也不能讓經營船廠的你來做。畢竟這是一個不創造任何財富的金融詐騙,一旦事敗,其首腦核心絕對不會被政府當局所容忍;如果你被牽涉其中,那這座船廠也會立即被政府抵債沒收。”
“既然最終會面臨如此嚴重的后果,你怎么又能去做這件事情?”魯道夫有些焦急地開口說道。瓦爾特臉上笑容不減,道:“魯迪,我都已經考慮好了。這個騙局我不會在國內實施,而是將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展開;而我在美國也將使用全新的身份,與布羅姆家乃至德意志祖國都不會有任何的關系。現在世界大戰剛結束不久,各國的行政都處在一片忙亂的狀態,我能夠有幾乎百分之百的把握捏造出一個不被識破的新身份,并以此混入美國社會當中。等到最后,我只需將集資所得卷走遁逃:他們查不出我的真實身份,即便是發出國際通緝也是徒勞。”
魯道夫目光凝重,緩緩搖頭道:“這還是太危險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絕對隱秘,就算是改用一個國外的新身份也還是會有被識破的風險;你現在紐倫堡已經有一個不錯的政府職務,何須要因為約納斯的一句夢囈、而孤身前往完全陌生的北美涉險?聽我一句勸告,你就此打消這個瘋狂的念頭,船廠的經營我再來想辦法,絕不會讓布羅姆家兩代人的榮譽在我的手中被毀掉。”
瓦爾特的表情漸轉沉肅,用緩慢但卻堅定的語氣說道:“魯迪,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我這么做不光是為了重振家族,同時也是為德意志今天所遭受的痛苦和屈辱實施最猛烈的報復。如果不是美國這個無恥的戰爭販子和暴發戶介入歐戰,我們早就在西線的攻勢中贏得了全面勝利,將法國的軍力徹底擊潰,哪里還會在威廉大帝曾經加冕的凡爾賽鏡廳中遭受空前的屈辱?這份國恨家仇,我永遠也不敢忘卻,此番我前去美國,正是要讓那些頭腦里只有錢的無恥美國人血本無歸,讓他們對德意志犯下的無盡罪行付出代價!”
聽得這番話語,方彥心中既是感慨又是觸動:自己剛才提出這種龐氏騙局,其用意僅僅只是想讓船廠恢復到戰前的興盛,然而瓦爾特對協約國的憎恨竟是如此的強烈,以至于他將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完全不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瓦爾特的這一決定堪稱理想的選擇:當今的美國已經在四年的世界大戰中賺取了海量的財富,民間的閑余資金數不勝數,如果龐氏騙局能在這個國度有機的開展開來,其所能凝聚的資金也將能達到一個極為驚人的程度。
到那時,魯道夫的船廠就能憑借這股充沛資金的不斷注入,而在戰后經濟蕭條的德國反守為攻:那些經營慘淡的公司企業,都將會以極低的價格被自己予以收購,并最終形成一個涵蓋多方產業的資本巨頭。而方彥也能夠毫無阻礙的將自己在武器和資源上的設想變為現實,并憑借家族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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