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平凡之人(1/2)
究竟是怎么樣的疼痛,才會導致這樣一個人,耳際布滿冷汗卻依舊冷如清風呢?
醫生給蘇泠掛了點滴,交代幾句便讓徐流將人送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兩個人。
江左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坐在床邊的人,已經脫了鞋子躺在被窩里,眼睛緩緩閉上,沒一眼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將她當做了空氣。
不知為何的,心里纏結上不舒服。靜了好一會兒,蘇泠忽然道:
“你沒有必要內疚,本就是我惹的事。保證女人的安全也是男人的義務,謝謝你能來看我。時間不早了,江小姐請回吧!”
莫名而起的冷落腔調讓江左有點難以適從。
她的目光落在垃圾桶里通紅的紙巾上,眼里多出了迷茫。
這樣說來也是事實。
的確,那人想要報復也是因為蘇泠吧?如果不是他出手教訓,也不會有今晚的事情。
按道理,這些人一路尾隨她,就是想要報仇,可是說不清,為什么苗頭卻是對準她。
“你能說說,第一次,我第一次來到這里,是你帶回來的嗎?”
江左心頭疑慮,慢慢開了口。過了許久,在她以為他或許是睡著了后,卻是聽到了他回話。
清冷的聲音落在耳側:
“是我。今天那個黃發男孩,也是其中一個。”
江左恍然大悟,難怪那個男孩見到她的時候,有那么大的敵意,分明就是記著仇恨,來找茬了。
所以,不管當時蘇泠出不出手,她還是會遭到報復。
像是隱隱約約之中,她聽到那些人離去時放下的狠話。
只是當時喝得過高,醒來記憶大多失了控,尋不到完整的模樣。
那晚上出現的這幫人中,也就有上次那些人。所謂的狼哥,她好像是聽到過。
江左想了想,忽然又問:“是你嗎?”
沒有挑開話語來說,就是這樣簡單地一問。也沒有非要得到答案的決然,就是覺得,心頭埋著疑惑,終會有些難受。
屋中卻是又陷入了沉靜。
得不到回答,江左也不打算再問。
站了許久,江左又聽到蘇泠道:
“你走吧!夜深了,我想一個人待著。就這樣,回到最初的起點,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正合你的意,皆大歡喜。”
也好過這樣的你,在我身邊,總是遭受磨難。
他總是給她帶來很多麻煩。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卻總是事與愿違。
空缺的這么多年,她經歷的所有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內。
悲歡喜樂,從來沒有對方參與。他對她幾乎一無所知。
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樣的苦難,不知道她曾經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甚至不明白,這樣的他,為什么還會想要來到她的身邊。
那寸寸挫敗忽然就從心頭竄了出來。這樣的他,自己過得都是千瘡百孔的生活,其實并沒有什么理由將她拉入地獄。
那些復雜的人際交往,也許不時有意外從中生來。
這樣的自己,完全沒有能力給她一個安穩的人生。又何必去談,以后安穩的日子呢?
不如放手吧!
看她過得好,幸福,那比什么都重要。
江左的身影僵在原地。
她的確不明白這人為什么一見到她,就是對她好,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現在好了,撇清關系,說不認識,分道揚鑣,各走一邊,那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躊躇了許久,步履聲緩緩往門外而去。蘇泠心中的暖意漸漸退去,變成了沉靜冰寒。
江左關門下樓的時候,剛巧遇到上來的徐流。徐流驚訝地看著她,問道:“江小姐要走了?”
江左往后看著那道緊閉的門,張嘴笑著說:
“是啊,要回去了。以后橋歸橋路歸路,當做不認識了。那就這樣吧!”
徐流撓了撓頭發,說著:“哈哈,蘇先生的脾氣就是這樣,陰晴不定的。說了什么話,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可是呢,有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看得出來,您和先生的確不是一路人。硬生生擠到一道橋,那是很辛苦的。”
話中意味明顯,江左抬唇笑著,“是啊。人生來,就有兩條路,一是富貴,二是清貧,二者夾雜,視為普通。
但是這兩條路,天差地別,惹人非議。
道理枉然,全是陷阱。無論如何掙不到的路,那就只能放棄。徐先生,謝謝你的忠言,我會銘記于心,知道自己的位置。告辭!”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也行!”徐流拿出鑰匙遞給江左,“車已經幫你領回來了,一路注意安全。那些人收拾干凈了,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了。”
剛才處理現場的工人直接把摩托給她運了回來,徐流只是順便下樓給摩托找了個安置點。
江左接過鑰匙,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徐流看著她的背影毫不留戀地離去,眼中出現一抹真誠的欣賞。
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是有些不屑的。
在市井里混的假小子,有朝一日突然傍上一個有錢人,那會是鐵定的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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